第55部分 (第1/4页)

可是;连廖耀湘自己都认为;一切都可能来不及了。

潘裕昆军长接到这个命令后告诉廖耀湘:“说这是很危险的。”廖耀湘说:“这是卫总司令的命令。”潘军长“声音颤动”地表示:“我将尽我的力量去做。”

廖耀湘在这场战役中犯了太多的错误:攻击黑山和大虎山的时候;他舍不得使用最精锐的新一军和新六军;让作战力并不强的第七十一军去进攻;结果因为攻击未果严重耽误了突围时间。在已经意识到东北野战军主力合围而来的时候;他在向哪条路突围的选择上犹豫不决;再三反复;如果他在第一时间果断地选择;并在事后始终坚持;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在预计向营口撤退的路上;一个小小的独立师就导致他认为撞上了林彪的主力;他在国民党军中服役多年的经历使他形成了某种思维定势;他无法设想也无法理解一支小部队怎么能够毫不犹豫地以卵击石。在到达新编二十二师师部之后;也许是认为自己到了老部队便安全了;他竟然用明语在电台中呼叫和调动部队。——有史料证明;廖耀湘的呼叫全部都在东北野战军的监听之中;他呼叫的电台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会受到攻击。——先后毕业于中国的黄埔军校、法国的圣西尔军校和骑兵学校的廖耀湘;在一九四八年的初冬时节里表现失常了。

此时;东北野战军第一、第二、第三、第五、第六、第七、第八、第九、第十纵队和炮兵纵队;对合围在黑山、大虎山以东、绕阳河以西、无梁殿以南、魏家窝棚以北约一百二十平方公里范围的内的廖耀湘的五个军;展开了大规模的分割和围歼。其中;第一、第二、第三(附属十七师)、第十纵队和炮兵纵队由黑山、大虎山正面自西向东突击;第七、第八、第九纵队由大虎山以南自南向北突击;第五、第六(欠十七师)纵队由二道镜子、绕阳河自东向西突击。

廖耀湘在新编二十二师师部等待着二十七日拂晓的到来。

此刻;一个名叫齐一飞的战士;在攻击胡家窝棚的战斗中身负重伤;他的战友将他安置在距胡家窝棚不远的一个村庄里。

齐一飞的家;在距胡家窝棚一里半的东尤屯。

齐一飞苏醒之后;首先想到的是连长李德山。在向胡家窝棚穿插的时候;按照打到谁的家乡就向谁表示祝贺的老规矩;全连提出了“为解放齐一飞的家乡而战斗的”口号。连长李德山还特意说他应该回家看看;还说很想吃一顿他的家人包的饺子。但是;冲到胡家窝棚西面的开阔地时;出事了。一排炮弹打过来;把李德山连长炸倒了。齐一飞正要上去救连长;另一排炮弹把他也炸倒了;他被埋在泥土里。当他挣扎着从泥土中爬出来;爬到连长跟前时;发现连长头部中了弹片;满脸是血。他想背连长去找担架;但刚站起来;就昏了过去。战斗结束后;齐一飞被救下战场。躺在担架上他慢慢地醒过来;他问身边的炊事员老刘连长在哪里;老刘半天没说话;只是流眼泪。天亮了;院子里又抬进来不少伤员;急救人员来回忙着;四周声音嘈杂。齐一飞突然发现眼前的景象似乎有些熟悉;特别是院子里的那座镶嵌着大大的“福”字的影壁和大门口的那棵老榆树——这不就是地主毛奎山的家吗?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同志!咱东尤屯屯子小;不能叫你们全都到屋子里去;大清早的让你们受罪啦!”齐一飞听了出来;这是屯西头的齐贵田大爷。自己就躺在自己家的村子里!齐一飞让炊事员老刘到对面的院子里去问问;那是不是自己的家。如果是;就告诉他爷爷;说他的孙子已经参加了毛主席的队伍;让家里别挂念他;但千万别说他在这里;也别说他受伤了。不一会;老刘回来了;紧跟着;齐一飞听见了爷爷的大嗓门:“齐一飞?那是我的大孙子!他在哪儿?”老刘把爷爷引进屋子的时候;齐一飞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他不想喊爷爷;不想让爷爷看见他现在这个样子;因为爷爷会心疼死的;他也不想因为这里是他的家乡;自己就被留下来养伤;他要跟着部队走;死也要死在队伍里;连长的仇还没报呢。老刘返回到他的担架边;告诉他;家里一切都很好;土改时分了三垧好地和地主毛奎山家的几间好房。

老刘顺从齐一飞的意愿;没有让他与家人见面;把他送到另外一个村子里养伤去了。

两个月之后;战士齐一飞伤愈归队。他跟随部队跨黄河;过长江;一直打到海南岛。整整九年后的一九五七年;齐一飞请假回家探亲。东尤屯家里的爷爷和奶奶已经白发苍苍;最小的弟弟已经上了高中;只有村子里的井台、小庙和那棵大榆树依旧是那般模样。临归队前;爷爷领着他往村外走;在一块地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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