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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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宁方缓过来。只听这人的声音淡淡的,似乎还透着点稚嫩。不知是谁,也不敢抬头。呐呐的回说:“奴婢是乾清宫的。”

“哦,我怎么没见过你。你,喘什么?”那人走得更近,已到了恪宁面前。恪宁虽低着头,却注意到他穿着件石青府绸的夹袍,里边月白的夹裤。心想:“难不成是位皇子。”听他的语气很温和,倒不怎么紧张了,忙回道:“奴婢有气喘的毛病,刚才心里有些慌,所以,所以冲撞主子了。主子饶恕。”说罢作了个万福。

“你要是没什么,就赶快回去。晚了真该受责罚了。”

“是。奴婢告退了。”恪宁说着正想退几步,却听那人又问道:“你手里拿着什么?”

她不敢迟疑,忙道:“捡了个荷包,想着,不只是哪位姐姐掉的。”

“是吗,”他却伸过手,将荷包拿了过去说:“捡得好,我还满园子找呢。”恪宁立时一惊,猛地抬头看着眼前的人。那人倒被她唬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了,难道以为我抢你东西不成。”

恪宁借着月光,却见对方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脸色像有点苍白。明亮的双眼煞是好看。年纪不大,身量却挺高。四目相对,又离得太近,恪宁觉出不好,忙又低了头,急急的说句“奴婢告退。”逃也似的跑了。

如宣的荷包

恪宁着了魔般的往前跑,皇宫的夜晚好像更加的黑暗。她只觉得殿脊上的兽头一个个都飞了下来,向她脸上扑来。血都仿佛冲到了脑子里,耳边全是不知什么飞禽的叫声。失魂落魄的闯回屋子里,一头栽在炕上,这时才发现,满脸的泪水活着汗水,浑身都湿透了。

(那明明是如宣的荷包,是的,绝不会错。那样精巧别致的绣工,细密的针脚,别出心裁的花样,还有,还有荷包里的茉莉花。似乎还是临别之日我为她装在里边的。难道竟是上天在玩弄我,难道只是巧合。又怎么可能,那是多么熟悉的味道。我的如宣姐姐,每个清晨孤独的醒来,都会想起,每个夜晚哀怨的梦中,都会见到。如宣,天上地下人世阴间,你到底在何处?是谁将你带走了,你们为什么都离我而去……)

她昏昏沉沉的睡去。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她想要起身,却觉得浑身乏得很,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心里却奇怪,怎么也没人叫她起来。房门一响,她抬抬头,原来是靓儿。见她醒了,靓儿忙过来:“你怎么了,昨儿还好好的。回来就那么胡乱的歪在炕上,叫你也不理,脸上全是汗,我一摸,竟是烧起来了。”她说着便坐在恪宁身边,又将手放在她额头试了试:“还好,倒退了。我和李谙达说了,他还请了位太医来瞧你呢。我们那么摆弄你,你都没醒。”恪宁听着,却并不想说话。只睁眼定定看着靓儿。靓儿被她看的直发毛。愣了愣,忽然悄声的说:“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我瞅你这病,生得真邪乎呢。”说着又转转眼睛,生怕被谁听了去。忽然一个人推门进来,笑道:“你们两个在屋里做什么呢,悄没声儿的。”两人一看,却是重秀。

“我们在这里说好话,不能让你知道。你不在钟粹宫好生伺候你们小爷,跑来这里做什么?”靓儿笑道。重秀也坐过来道:“我们爷,一早来给万岁爷请安,身子好些了,也该上毓庆宫去了。”又瞧着恪宁,“这是怎么了,从我那儿走还好好的。回来就病了。现在可好点了吗?”“可不就是你吗,给她吃了什么,好好的,弄病了。”靓儿又说笑着。恪宁看她俩,一见面就总有这么多的玩笑,心里似又稍觉好些了。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怎么总这么乐,我怎么不能像你们这样呢?”

“你这话很没道理,人生一世就应该知足常乐。我们虽是奴才命,但谁也管不了我们笑不是?你这个丫头小小年纪,怎么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靓儿一脸正色道。

“我看你别在是有什么心病吧。”重秀在一旁也说,“别想那么多,无论怎样都该宽慰着自己点。你原该好好歇歇。我们又来搅你了。”

“你就好生睡着,你那点子事,总有人帮你做。不准胡思乱想。一会子,还得给你灌点老汤药呢。”靓儿说着拉着重秀出去了。恪宁心里却是感念,想在母亲身边也很少有人这样整日和她这样说话。继而又想起了如宣,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她躺了两三日,到底年轻,总归是好了。一日,她正陪着康熙帝在养心殿看皇子们的窗课本子。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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