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页)

这时天色已晚,那边早传来觥筹交杂之声。越显得这边宁静幽深。水边上清风习习,夹着潮气吹过来,很舒服。她沿着湖边走,不知为何心里难受得慌。在桃花堤上走了一会子,又绕了回来。进了鸢飞鱼跃亭,靠着廊子坐下。夜已渐深,月影子投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煞是好看。恪宁却少了观景的心情。想着胤禩的话,又想起如宣。这美丽的犹如仙境般的皇苑,竟更是骇人。那边想来是散了,已不为闻人声。她微微有些倦了,真想就这样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觉得有人轻拍她的肩胛,她蓦然醒了,月光下一瞧,竟是胤禛。慌得忙起身要拜。胤禛拉住她道:“你怎么就在这睡了,不怕招了风吗。”

“奴婢没规矩了,主子责罚。”恪宁低着头道。

“这倒没什么。刚才那边太热闹了,我也来清静清静。想不到这好地方让人占了。”胤禛笑道。

“那是奴婢的错了,搅了您的兴。”

“好了,你就知道一个劲儿认错吗?憨丫头,你不光搅我的清静,连我的诗兴都给败了。我就打你板子有什么用。”他倚着廊子坐下,背对着月光,恪宁看不清他的神色,但觉得他的语气很轻松。也就舒了口气,偷笑一下。

“笑什么?”

恪宁没料到被他看见,又不知怎样回答。一下愣在那儿。

“你这人可真怪,一会像个小大人儿,一会儿又有点傻。话都不会说了吗?”他仍是不放过她。

“奴婢不傻,奴婢是想,没见过您这么高兴,还作诗。所以也跟着您高兴呗。”恪宁讨巧的说。

“马屁精!”

“是。奴婢就这点精。”她这句话将胤禛逗笑了。

“过来,”

“啊?!”

“坐过来。”

“奴婢不敢,没这规矩。”

“我仰脸看着你累得慌。”胤禛嗔道。

恪宁不敢违背,轻轻坐在一旁。

“还什么规矩,不去当值,在这偷懒,睡觉。你倒自在啊!”他这话像是责备,但却夹着笑意。恪宁听得出来。道:“是万岁爷说今儿不用我们伺候。”

“真是,今天那么忙乱,你倒是很闲。皇阿玛真是宠你。”

“那是,奴婢是马屁精啊!”恪宁笑道。胤禛也乐了。

“爷;这儿风大。您往里边坐坐。”

胤禛很顺从的往里挪了一下。一时间两人又无话了。半晌胤禛忽然念道:

“ 春风花草香,游赏过池塘,踏花归去马蹄忙。

邀佳客,醉壶觞,一曲满庭芳。”

恪宁听他清朗的声音,又伴着夜风,心里畅快不少。见他没有下文,兀自思索一会儿,也接口吟道:

“ 初夏正清和,鱼戏动新菏,西湖十里好烟波。

银浪里,掷金梭,人唱采莲歌。”

胤禛只听着,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方道:“看来,我还真的小看你了。”语气却黯淡了。恪宁也觉得淡淡的。二人都瞧着外边一池春水,无言。一时间万籁俱寂,天地间仿佛只剩了他们两个。

“你额娘是不是很想你?”他忽然对她说。

恪宁略一迟疑,道:“我额娘,不在了。”胤禛一听,抬起头看了看她。“我不该问。”

“不,是我不该这样答。惹您伤心。”恪宁怯怯的。

“以前,我也问过一个人,她也没有额娘。我也说‘我不该问’,她也说她不该答。多巧啊。”他说着,将脸别过去。“每年春天都是这样。可……”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恪宁接口道。

“是。”

“然后呢?”恪宁轻声问。

“没有然后了。她走了。”她望着他清秀又不失刚毅的面庞,竟有一滴泪珠滑落……

偶见

康熙二十九年的初夏早早就热了。畅春园里奇花异草都耐不住了,都打了蔫儿。澹宁居里也有些闷热,让人心情更烦躁。康熙皇帝将书案上的六百里加急折子狠狠摔出去。“葛尔丹就是个狼羔子!”

原来是厄鲁特蒙古准葛尔部的大汗葛尔丹进扰漠南。本来刚过几年太平日子,国库也并不充裕,打仗打的是钱粮,这也是康熙帝最大的顾虑。不然还能留葛尔丹到今天。如今,人家已逼到家门口,容不得再迟疑。

“朕必除之,永绝后患!”康熙咬着细白的牙,深邃的双眸闪过一道亮光。对一旁的张英说道:“拟旨。这一次,朕将御驾亲征。着封裕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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