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4页)

大大方方出来迎客。锦言穿了一件暖黄绣云燕的衣裳,外面罩着软纱,淡青缂丝裙子,这都是清早老太太的侍婢木棉给锦言送来的,在屋里斗归斗,还是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木棉还帮锦言梳了双环髻,拿珍珠装饰了,刘海齐额,更显得一双黑玉般的双眸楚楚动人。一出场,就引来了纷纷议论,大家都在打听这是连家哪位亲戚。锦言眼神轻转,看了一圈,忽然一个熟悉的人影,脸一红,又低下头去。

忽然,厅里的嘈杂顿然停止,女眷们的眼睛都钩子般地盯着一处,男客们也都眼前一亮,锦言心里重叹:一定是锦心出来啦!锦心一边走着,身边侍婢小扇小声嘀咕说:“小祖宗,今儿个是老太太的寿辰,你打扮成这样,可要抢了老夫人的风头了!”锦心耸了耸鼻尖:“你懂什么,老夫人的面子重要,我的终身大事就不重要了么?”说着,抬眼向西角捏着茶杯的李承焕嫣然一笑。

只见她穿着月白纯色暗云纹上衣,一袭绯红色百花穿蝶洒金明纱长裙,与上衣的素洁不同,明纱裙子是仿着西域天竺少女的纱丽所制,轻盈曼妙,艳丽奢美,锦心的玲珑身段尽显,抬袖携裙之际,翩然生姿。发型也是平淡的双环髻,额间点缀一颗碎红玉,只为不夺了美艳面容的风采,长眉用黛螺轻轻描写,如笼轻烟,舒懒入鬓,眉下一双美目莹然,厅中的男客都怕再多看一眼就被勾去了魂魄。

承焕也淡淡笑着望向锦心,锦心却只当没看见,随便走到一位男客身边,嘴唇轻轻嘟起,嗔道:“子原哥哥,上回答应给我找的敦煌曲子词的拓本,可找着了?”说着,眼神暗瞟向承焕所站的地方。

马子原赶忙赔笑:“妹妹吩咐的,我哪里敢忘。只是今日老夫人大寿,不方便带在身上,下回我家做宴的时候一定拿给妹妹过目。”

锦心凤眼扑闪两下瞟向一边:“忘记了就忘记了,我又不会吃了你,何苦还编个谎儿呢!”

马子原正抓耳挠腮急着要解释,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孩儿经过锦心时“哼”了一声,撇了撇嘴:“不羞不臊!”锦心柳眉横立,刚要反唇相讥,却见那女孩正是李承焕的胞妹侯府千金李无双;刚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吞住了,十分勉强地换上笑容:“李姐姐最爱说笑。”

无双端着身子站得倍儿直,毫不给锦心情面:“别姐姐长姐姐短的,我又没有东西打发你。”

一时间,锦心的嘴唇紧紧抿了起来,眼神急忙寻求李承焕的踪影,不看还好,一看整个心紧紧吊住了。原来,方才锦言无聊得很,就立在一旁细细看一幅麻姑献寿图,承焕知她无趣,就走到她身边笑言:“昨儿不知姑娘就是在打小在乡下养病的连大小姐,唐突了姑娘,实在不好意思。”

声音犹如晚风沉沉,锦言心“咚”地一跳,转身退开一步,道了个万福:“哪里的话,是我没说清楚才是。”

锦言刚说完,就感到一束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极不舒服,一抬眼,见是个穿着大红衣裙的女孩,正睁着圆圆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她呢!承焕轻嗽一声:“无双,做什么这样没礼数地望着连大妹妹?”

无双眼睛豁然明亮,走到锦言面前,一把撩开锦言的刘海,细细看了,捂嘴笑道:“原来真的是你啊?”

锦言茫然,心里想她既是承焕的妹妹,那还是客气点的好,于是默不作声,只满眼写上疑问。承焕十分尴尬,责备道:“无双,再胡闹就遣你家去。”

无双踱到承焕身边,笑言:“二哥,你还记不记得我六岁那年来连府做客,回了家被父亲一顿好打?”

承焕微微笑说:“我和你大哥两个人加在一块也没你一半淘气,你从小挨的打比吃的米还多,我哪一一记住了。”

无双又转身挽住锦言的手,似想到一件很好玩的事:“那次可不一样啊,父亲用荆条把我抽了一顿不说,还罚我一年不许见客,那一年啊闷死我啦。”

锦言还是不知道跟她有什么关系,倒觉得她浓眉大眼,跟承焕长得有三分相似,也就接话问:“到底是为什么事儿呢?”

无双笑看着锦言的脸:“你果真一点都不记得了?那年我第一次上连府玩,看你一个人坐在花坛边上发呆,我一心想逗你玩,就拿弹弓弹石子吓唬你,谁知道一不小心就弹中了你的脑门,立刻就见了血。我天大的胆子也吓住了,谁知你不哭也不闹,只用手绢捂了还告诉我说什么‘千万别让我母亲知道’,我当时还高兴啊遇上你这么个糯米糍粑——软货。”说罢,已经笑得不能自已了。

锦言才想起来果然是有这件事的,那时父亲母亲刚刚吵完架,她心里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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