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1/4页)

自此,叶茉有了一个令人迥异非常的小名——天赐。

每回叶霍天赐天赐的叫着,叶茉就会满头冒汗。

她爹实在是太有才了!

年关的时候,福磊也被接回了家去。临走时直拽着叶茉,哭死哭活硬是舍不得他的嚒嚒。叶茉轻轻摸着小男孩的头,微笑着说道,“年过完了,你的姐姐就会变成我的嫂嫂了。那时候,你还可以随着一路过来玩耍的。”

福磊只是懵懂无知的拽着她的衣袖子,眼泪婆娑,看着甚为遭人怜爱。叶茉乘着没人注意的空挡,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劝说道,“你要乖乖的,姐姐会想你的。”

这么一个轻巧的蝴蝶吻,叶茉并没放在心上。可对于年幼的福磊,甚至是后来长大了的那个视觉有障碍的小少年,都是一次含义深刻的影像。

就仿佛一个印记,让他从此便认定了她,便是那时候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可即便是那般懵懂的时日里,她对于他来说,不早就已经是个很大的不同了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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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很快,眼看着一年的尽头就要来临。

叶茉独自一人在这个与以前全然不同的社会里,不断的摸索着规则,寻找着方式。在这个过程里,时常会疯了一样的想他,胸口闷痛得喘不过气来,是紧咬着牙关都忍耐不住的,很疼。

夜深人静的时候,睁眼看向黑暗,会无端泛冷发寒,感到恐慌。那般决裂的抛下她独自离去,是不是因为厌倦了?如果多年以后,他真的爱上了别人,她又该怎么办?每每如此,眼泪都会不受控制的往外面冒,这个感觉,恍如失恋一般,难受。

她忆起他们结婚的前夕,叶妈妈曾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自己的女儿这么依赖未来女婿,甚至要在将来长达一辈子的岁月里,都以他为轴心。没有亲密的朋友,没有自己的活动圈子,甚至连所有的手艺爱好都是为了能够陪衬上他的优秀。她不知道,这样究竟是好是坏。

那时候的叶茉显得很不以为然,她想得很简单——爱他,就是要以他为重心的。然而再回首之时,她开始犹豫,甚至后知后觉的胆战心惊。她是用了多么天真的逻辑在对待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居然会以为,两个人会维持着热恋时候的感觉一直到最后。

黑暗中,小小的手背无声抬起,盖在了泪涌不断的眼眉上。

现实证明了,她过去的想法是多么的无知。这才过去了三年,她就已经记不得初恋他时候的情形。她又该拿什么保证,十年二十年之后,她年老色衰,油烟熬黄了面孔,衣料磨糙了手指,因与社会脱节与他再没共同语言之时,他还能如今日般的宠她,护她,珍惜她。

不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她只是感受到了时间的庞大力量。

突然就想明白了,在时间面前,坚贞不移的感情委实太过童话。海枯石烂都不变么?可当海水都枯竭,坚石都烂碎,这个世界都面目全非的时候,曾经许诺的不变还能依附着什么存在!

叶茉一个战栗猛然惊醒,命运给了她一次从头来过的机会,让她还能继续去爱他,却不再如以前一样,盲目走上那条没有结果的悲剧之路。她,何其有幸。

心情自此豁然,郁结瞬息散去。轻咽下那一口滚落入口的苦咸泪水,抿唇微微笑了。

——亲爱的,这一世我要为我自己而活,然后用最美丽的自己再爱上你。

……

距离程齐礼一家搬走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月。眼见着新年就要到了,整个黎阳城显得别样的热闹喜庆。忙碌了一整年,这时候自是置办年货,贺岁迎新之时。

这里过年的气氛要那个时空浓重许多,所有的人都在这时候放下重担,细数粮米油财。清扫屋堂、置办新衣、挂红灯笼、写贴对联、重敷窗纸等等等等。

今日,叶茉的小阁楼正在打扫卫生。惠萼挥舞着鸡毛掸子将所有人的工序安排得井井有条,一大群丫鬟则嘻嘻笑着忙上忙下。

桌椅几凳要一尘不染,窗槛床沿要擦拭得雪亮,地板要能照出人样子,天花板上不能有一丝纹尘。五小姐的所有衣物要从新洗过,整洁收放,所有的锦被棉枕要拿去外面好生晒晒。

叶茉坐在二楼的大窗户边,笑眯眯的看着下头那些小丫头们来回穿梭,时不时还发出几声类似“哎呀,哪个该死的把水桶放路中间,险害我跌倒。”“那谁,扫帚乱七竖八的扔地上着死啊?”“你你你,人家刚刚糊上上,你为毛给俺戳破了,你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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