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4页)

“殿下……还请殿下……信守诺言……”一阵痛楚传来,钱谦紧紧地咬住嘴唇,两只手支撑在地上勉强地抬头看向关绍。

“自然,你对孤忠心耿耿,便可保钱家合家老少平安无恙。”麟台阁便在花园内桃花溪边,此时关绍向外望去,恰望见清浅的桃花溪边,一个少女撑着伞站在桃花溪边,虽看不见少女容貌,但俨然,是在看向麟台阁。

“殿下,段龙局傲慢嚣张,辱骂陛下,业已被处死,只怕,秦勉会顺藤摸瓜,抓了埋在纡国公府的内应。”曾阅世毕恭毕敬地抱剑拱手,全无在秦勉等人面前的恃才傲物。

“不过是些没用的废物罢了,打草惊蛇,闹得雁州人心惶惶也好。”关绍恍若冠玉的面上对着窗外浮出一抹苍白的笑,受过酷刑的手轻轻举起,向外挥了一挥,“钱谦,你已经算不得男儿了,日后就混迹在凌府女眷间打探消息。”

“……是。”风吹来,钱谦有些冷了,瑟缩着继续听关绍吩咐。

关绍遥遥地看着桃花溪边心满意足远去的少女,调笑说:“阅世,孤可还有登基为帝那一天?”

“太子殿下天资聪颖,”曾阅世瞅了一眼关绍满是淤血的指甲,“又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乃是天命所归的帝王!”

关绍不耐烦地挥挥手,这些老生常谈,他在宫里听腻了,手一抖,一柄麋鹿骨的折扇缓缓张开,扇面上,烟锁雾绕的秀丽江山,似乎触手可及,又似乎远在千里,“钱谦,拿了孤的画去见凌尤胜——凌尤胜多年没有佳作传出,怕是江郎才尽了——你且称那画是你所做,因受了宫刑自惭形秽,不敢署自己之名,恳求凌尤胜在画上署了他的名盖了他的章。”

“……凌三老爷未必有用。”钱谦轻声地提醒。

关绍端详着扇面上的秀丽江山,轻笑说:“有用的,未必好用;没用的,未必不是坏事的行家。拿捏住凌尤胜,至少,纡国公一条臂膀——致远侯府,便被孤钳制住了。”

“是。”钱谦眼皮子跳了跳,莫名地想:若是父亲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定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壁上。

“回去歇着吧。”

“多谢殿下。”钱谦腿脚发软地慢慢挪回东间。

听见小丫鬟脚步声,曾阅世站起身来,又恢复成了刀削木刻的雕塑,神色淡漠地抱着剑背靠着柱子站着,关宰辅当真救过他,可惜,在获救前,他降了……?

☆、第12章 、卖个好价

? 潇潇细雨飘洒不停,城东育婴堂里,弄明白雁州七君子不过是七个七八岁撒尿和泥玩的懵懂顽童,莫谦斋扶着门哈哈大笑。

“笑什么?莫笑少年穷不知道吗?”雁州七君子之首元澄天掐着腰冷笑,“我们都是纡国公的义子,日后随着纡国公打江山,谁说得准将来当宰相做将军是谁呢?”

“怎么就成了纡国公的义子……”莫谦斋笑得前仰后合,须臾想明白因育婴堂是纡国公修建,于是育婴堂中男女孤儿,俱将纡国公当父亲看待,虽不曾见过纡国公但也认了纡国公做干爹,眼瞅着元澄天怒了,忙慌搭着他臂膀,“我笑又不是嘲讽你们……算我一个,咱们当个雁州八君子。”

“哼!”元澄天执拗地扭开身,伸手指向莫谦斋,“早听说你文不成无不就,将来等着给元大将军当小兵吧!”

“澄天!”一声轻叱传来,元澄天立时将手指收回来,缩着脑袋讪讪地笑,“姐姐。”

莫谦斋一脚踩在门槛上,拿着手上湘竹湖丝洒雪鞭去抽打靴子上干了的泥点,一抬头,望见一个豆蔻少女梳着妇人头怀抱着婴孩出来,错愕地脱口而出:“这样小就生下孩子啦?”

元澄天气得跺脚,“莫三少爷别欺负我姐姐!我姐姐是看育婴堂里人手不足,帮着照看孩子呢!”

元晚秋脸上涨红,轻轻地掇着怀中婴孩,训斥元澄天,“还不把那雁州七君子散了,有什么能耐自称雁州君子?没得叫人笑话。”

元澄天急得面红耳赤,“做什么不能叫雁州七君子?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哟,还是读过书的。”莫谦斋嘻嘻哈哈,见元晚秋怀中婴孩挣扎着向他伸手,便伸出手去掐着婴孩双肋,正要接过来,忽见那婴孩小嘴一瘪两腿一翘,一股腥臊味向四面八方溢出。

“还是我来吧。”元晚秋忙托着孩子向嘈杂喧哗的屋内走,走了两步回头将系在衣带上的帕子抽出来向莫谦斋一丢,“三少爷拿去擦一擦靴子吧。”

莫谦斋一低头,恰望见靴子上湿了一片,将帕子丢回给巴巴看着的元澄天,抬脚接着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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