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 (第1/4页)

师烨裳坐在汪顾正对面,翘着二郎腿,静静望着醒酒器里的红液,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点点头,“嗯。”

“祝您生日快乐。”汪顾平时显不出来,但一喝多就有些半吊子,酒杯端起,她不等师烨裳举杯便径自一口闷掉杯中酒。放下杯子,她在师烨裳诧异的目光中着手去解自己手上的玳瑁环,“师总,我是小职员,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送给您,这是我奶奶让我从小戴着说是能保平安的手环,送给您,希望您一生平安。”说着,她起身将手环递到师烨裳面前。

师烨裳明显被她这种举动吓到,“这”了大概两秒才伸出手去接那份看起来只是一个黑色小环的生日礼物,“这不好吧?是你祖母送给你的东西呢…”

“我奶奶说,我到十八岁就可以脱下来了,”汪顾摆摆手,坐回原位,边替自己满酒,边说:“但我小时候,小升初考试考砸,排名一下从省重点跌到市重点,当时谁也没怪罪我,可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关房间里拿起裁纸刀就想割脉,结果袖子撩起来,一看见这个手环,我就软了,因为奶奶希望我活着呀,我怎么能这样死了,且不光奶奶,爸爸妈妈都希望我活着,爷爷临终还给我留了封信,让我识字以后看,上面其实就几个毛笔字,汪顾我孙,保重身体。”汪顾说得没心没肺,满不在乎,好像人活着本应如此,她一点儿也不特殊,话里话外甚至还隐隐透着青年人对老一辈各种习惯的不理解。

可她的话到了师烨裳耳边,怎么听都不是滋味,汪顾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喊得那么亲昵,自然,足可见汪家对这个从孤儿院抱回的孩子有多么疼爱。但他们能给汪顾的始终有限,以汪顾的聪明上进,若能接受更良好的教育,成就必定强于当前数倍,乃至十数倍,就算再不济,也当比张家那些个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的纨绔子弟强得多。

“那,汪顾,你最想的到的是什么呢?”师烨裳抿一口酒,使坏地突然抬眼,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的汪顾,吓得汪顾一个哆嗦,连忙将视线转向别处,“花不完的钱?还是能换钱的权?”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汪顾被师烨裳一瞧,心里虚得像海绵,自觉脸上发烫,手脚冰凉,本来想说几句谎话蒙骗过去的,但有两小时前玻璃窗边的教训,咕嘟嘟喝水一样喝掉几百块每毫升的酒,深吸一口气,让昏沉的大脑尽量清醒些,“师总,我说实话的话,您会不会炒我鱿鱼?”

现下汪顾的模样就和个二愣子没什么区别,师烨裳几次领教过她喝高以后的彪悍表现,早见惯不怪了,于是师烨裳舒展眉心,笑问:“我是连句实话都听不了的人?”

“那好吧,”汪顾又灌了两口酒,用餐巾擦去嘴角红液,“你。”

师烨裳以为她话没说完,还等着听下文呢,可她就这样把头撇向窗外,再不说话了。

“我什么?”

“就是你。我现在不求财,不求权,就想要你。反正说谎一定会被你揭穿,然后拿出来笑,我不如就告诉你好了。”汪顾看着窗外,心跳如擂鼓。

师烨裳沉静半晌,摇摇头,轻笑道:“汪顾,你喝多了,早点睡吧,明天没什么事,等你睡醒,有心情的话,咱们可以去打球。”说着,她从椅间站起,毫不犹豫举步要走。

汪顾从未有过那么敏感地竟能听出他人话中的违心,在落地玻璃上看到那个意欲逃离的身影,她猛回过头,一把抓住师烨裳左手,站起身,一步逼向师烨裳,语气是礼貌的,遣词却是冲动的,“你是为了张蕴兮才不接受治疗的吧?你想到天国陪她对吗?”

师烨裳闻言一愣,很快回答:“汪小姐,这与你没有关系,”她知道自己有伤的左臂挣不过酒醉的汪顾,只好冷起脸,看向植绒图案的地毯,“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我的私生活。”

“哦…”

汪顾即使喝多了,也知道她肯定又会用这样的方式撇清关系。和她受伤时一样,放假,劝告,安排假期,唯独不愿现出伤处。

她送她回家,她可以不多想,她送她车酒,她可以不多想,甚至她吻过她,她也可以不多想,但她在那之后为她做的一切,令她就算再不想想,也不能不去想。

她不是傻子,她也不是傻子。

“你确实没必要。你连你自己的命都可以‘没必要’,对你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是必要的了。”汪顾怕她疼,稍微放松手上力道,但一松,她就开始挣扎着要逃开,无奈之下,汪顾只好又捏紧了她的手腕,“张蕴兮是那天被你气得中风的老爷子的女儿吧?你是故意的,对吧?你也知道这次伤你的人是谁吧?你对张蕴兮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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