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部分 (第1/4页)

一颗出自九七苏富比珠宝专场,一颗出自千禧佳士得秋季拍会,黄钻大些,蓝钻小些,分别于入手当年重新切割镶嵌。

黄钻之前是颗马眼裸钻,知道师烨裳不喜欢泪钻马眼钻之类的弧角异形钻,张蕴兮拍下后,不远半个地球的距离,亲自带着它去了趟比利时,硬是把一颗七点九克拉的马眼黄钻打磨成了未足四克拉的方钻,等于完全剥落了马眼原钻的外皮,生生折损了这颗异形钻原有价值的一半。

张蕴兮说:“只有一颗彩钻配我的宝贝,太孤单了,来年有了好的彩钻,再加一颗,两颗在一起,我才放心。”九七年,即将于次日度过二十岁生日的师烨裳,正伏在张蕴兮身上,用手一点点剥落她引以为傲的理智。无论多么习惯说长句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也很难理清词语间的顺序,所以张蕴兮只能磕磕绊绊地说出上面那句没头没脑的话。

“是谁说□的时候不要东想西想坏气氛的?嗯?”

师烨裳“年轻”的时候,脾气比现在刁钻古怪得多,她可以不要什么狗屁生日礼物,但她不能忍受张蕴兮在□时想着钻石,而不是她。

三年后,张蕴兮如愿以偿地在另一场拍卖会上高价入手一枚古董蓝钻戒指,当天,它被送入钻石切割基地,蓝钻脱离黄金抓爪,移镶到师烨裳的戒指上,毫无艺术感地与那颗黄钻并排放置。整个工艺过程仅耗资六万美元,但破坏掉的艺术价值高达百万。镶钻的工匠动手前一而再再而三地询问她们是否真的要废弃那个做工精良历史悠久的黄金戒托,张蕴兮毫不犹豫地点头,一个劲儿催促他快一点,因为她还要赶第二天的航班送师烨裳回校考试。

一枚永远不可能为人称道的戒指,保有的只是相恋的两人间极尽默契的恶趣味。

二十四岁前,师烨裳从来没想过要摘掉它,可如今,它只能静静地躺在华丽的盒子里,她甚至没有勇气再看它一眼。

“这相片里的人,跟小顾长得很像。”汪妈妈捏着盒子的手有些抖。

师烨裳知道再无隐瞒的余地,唯有默默移步汪妈妈面前,取过盒子,咔吧合起,重新放回自己的外套内兜里,在汪妈妈身边坐下,无关紧要地笑着说:“您若想知道她的事,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汪妈妈嘴角扯出一线苦涩的弧度,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头,“认祖归宗也是汪顾应该做的,我们从收养她那天起,就已经预备了今天。”

在福利院里,第一次见到小小的汪顾时,汪爸爸刚满二十六,汪妈妈将近二十五。

两人结婚四年,膝下无子,原因是汪妈妈先天子宫畸形,无法孕育。之前保育员提供了厚厚一册备选婴儿及幼儿的资料相片,两人看得眼花缭乱,窝在家里认真地研究了四天三夜,还是拿不定主意,于是打算到福利院里亲自找找最有眼缘的那个孩子。

福利院的幼儿部与婴儿部是分开的,处于福利院两头,以防幼儿喧哗打搅婴儿睡眠。汪爸爸与汪妈妈当时都在中学任教,本认为还是三岁以上的孩子好一些,毕竟不用喂奶哄觉换尿片了,但福利院里三岁以上的幼儿基本都会多少有些坏毛病,看过几个,两人觉得很失望,刚打算暂时回家,深入征求父母意见后再做决定,穿过廊道时突然听到一阵咯咯哒哒,像是母鸡下蛋般的笑声,两人不由收住脚步,好奇地往笑声来处瞧。

笑着的婴儿正趴在窗边小床上,一个人握着只会叫的黄色橡皮鸭子玩得很开心——她捏捏,鸭子叫叫,鸭子叫叫,她笑笑。

黄毛丫头个子很小,当时谁也没想到她会在短暂的青春期内蹿高到一米七。

汪氏夫妻控制不住地往婴儿保育室里走,对年长的保育员说明来意,保育员很快拿来了黄毛丫头的资料:出生未足周便被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男人抱来,身上只穿着普通的婴儿装,从上到下没有一件能够在日后证明身份的信物,似乎是个来历相当干净,日后也不会引起纷争的孩子。

汪妈妈走到婴儿床前,鞠下身子去看那个屁股朝天的小娃娃。小娃娃自顾玩着,没有理她,还在捏那只善心市民捐来的旧玩具鸭子。鸭子叫“叽”,她笑“嘎嘎”,叽叽,嘎嘎嘎…汪妈妈征得保育员的同意,轻手抱起她来,她毛毛的脑袋因为缺乏营养,还不能自主控制得很好,有些耷拉向后,可是一双猫爪子样的小手皮得要命,一下去摸汪妈妈的鼻子,一下又在汪妈妈面前显摆她的鸭子。

保育员说这孩子很乖,很聪明,吃饭睡觉都不让人费心,哭得也少,就有一点不好,到手的东西会牢牢抓着,谁抢跟谁急。汪爸爸觉得这样的孩子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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