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页)

想归想,眼下还要靠自己。我扶着床头,颤悠悠地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只觉头重脚轻,就要摔倒,我忙伸手想去扶桌边的椅子,刚碰到椅背身子已然栽倒,砰的一声响,连椅子也被我拽得倒在地上。

布丁“汪汪”狂叫着,围着我打转。我狼狈地趴在地上,只听房门一响,随着脚步声,一双白底皂靴停在我眼前。

一双修长素净的手把我抱了起来,放回床上。我顺着那双手向上看去,只见一张俊朗而精致的脸庞结合了汉人和胡人的最大优点,温雅中不失硬朗,一双秋水般黑亮的眸子,眼尾微翘,勾人心魄,直挺秀美的鼻梁,淡粉薄唇,白皙的皮肤似隐隐可看到下面的血管,一头如缎青丝仅以发带缚束,身上是一袭简洁的象牙白长袍,更衬得他英气内敛,温润儒雅。

我呆呆地看着,无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连身上的疼都忘了。

他查看了一下我肩上的伤口,见并未裂开,便转身去桌边倒了杯水,扶我坐起,我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水,喉咙的火烧感慢慢褪去。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请问,公子怎么称呼?”我勉强拼凑着嘶哑的声音问。

“裴湛蓝。”他的声音清朗且富有磁性,我只觉如沐春风。

“湛蓝…。”我在心里默默念着,复又微笑道:“我叫宁玉瓷,这是布丁。”那小色狗早就趴在裴湛蓝手边,占据有利地势,吐着舌头痴望着他。

我在心里哀叹了一声,真是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狗。

我搜肠刮肚,想找话题同裴湛蓝多聊一会,但平日里素来话痨的我,此刻竟然脑中空空,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

裴湛蓝见我只是呆呆看他,似是已经习惯被人如此盯视,并不以为然,只道:“你若有事,出声唤人便是。”说罢起身推门而去,只留下一阵若有若无的淡香。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百濯香的味道,也是日后多年里让我魂牵梦绕的味道。

裴湛蓝精通医术,房中和院子里存的种的都是草药。他时常看的书中大多也是医书。家里还有一对兄妹,与他主仆相称。哥哥叫穆文勤,妹妹叫穆文锦,我在心里简称他们大小穆。两人一看就是练武之人。大穆沉默寡言,总是沉着一张方脸,好像谁欠了他钱似的。小穆长得甚是甜美,微圆的小脸呈现健康的粉红色,眼睛也总是笑眯眯的。我怎么看也不觉得这俩人像一个妈生的。

平日里都是小穆帮我换药。裴湛蓝还开了汤药方子,由她煎好后拿给我服下。

裴湛蓝这个人,看上去对谁都很好,脸上总带着温和的微笑,但我却觉得,他的笑,温和到淡漠。即便他坐在你对面,你也会觉得他离得很遥远。这种感觉,让我每次看到他,心底都有淡淡的心疼。我总觉得,能畅快的笑尽情的哭,是人生最大乐事。但裴湛蓝,却仿佛戴了一副面具,遮住了他心底所有的波澜。

我很想多了解他一点,但裴湛蓝大半时间都不在家中,我一开始以为他是上门看诊,可看样子又不像,也不带药包什么的。难道是去医馆坐堂?平时偶也有邻里百姓上门求医,裴湛蓝总是耐心诊问,态度极好,且从不收诊费,那些百姓走的时候总是千恩万谢。有时来得多了,大小穆也会挡一挡,但只要他在家,便会接待看诊。

晚上的时候裴湛蓝大都留在书房看书或摆弄草药,我也不敢去打扰,更别提聊天套近乎了。所以几天下来,我跟他说过的话还是屈指可数。于是我只得转攻小穆。

一开始,小穆还颇为警惕,我干脆转变话题,跟她聊起城中吃喝玩乐的时尚趣事。毕竟是年轻女孩子,小穆很快就被吸引,兴味盎然地听我神聊,我也顺带打听出来裴湛蓝是半年前独自一人来到夏都,大小穆家中先人与裴家是主仆关系,所以当裴湛蓝找到他兄妹俩,他俩便毫不犹豫地跟随了他。可当我问到裴湛蓝家庭状况时,小穆警觉性马上升高,再不跟我多说了。

不说也罢,这年头大家都流行有秘密,好像必须这样才算有深度,像我这样生活简单如白开水的人估计是没啥前途了。但至少可以确定的是,裴湛蓝应还未娶妻,也就是说,我遇到了一个珍贵而稀有的黄金单身汉。

虽然我这辈子投生的这个朝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但我毕竟带着前世的思想,与已有妻室的人交往总感觉自己跟个小三似的,更别提多人共侍一夫了。我要寻的,定是个未婚之人,能专一待我,如我一心一意地待他一般。只是在这个时代,我也知道这基本算 “不可能的任务”了,但不管怎样,我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搞不好老天一高兴,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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