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 (第1/4页)

陆君涵谢过恩后,转身走出门。

穿过长廊,他来到一间偏僻的侧房,门口守卫的中年汉子躬身施礼。推开屋门,空气里还残留着迷香的余味,床帷下一个女子静静地睡在床上。

他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抚上她的脸。六年了,当年的青涩小丫头如今已是一个俏丽佳人,那双桀骜狡黠的大眼却让他一眼就认出了她。她果然还跟当年一样,急脾气,说话连珠炮一样,喜怒不掩于色,唯一不一样的,是她心里已有了别人。

他的手从她的鼻梁慢慢滑到红唇,轻点着那两片柔软。这六年来,在他日以继夜苦练武功的时候,在他卑躬屈膝地当奴做隶的时候,在他纠葛于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权势争斗中的时候,她是他心中仅存的净土。一朵花、一串糖葫芦就可以让她爽朗大笑,每当他给她讲故事或指着田间地头的农活解释给她,她总是睁大眼睛听得那么认真,仿佛他说的便是世上最重要的事。每次两人斗嘴,她说不过他时,便会跺着脚耍赖,最终仍是他去哄她。有时玩得累了,他会背她回家,她的发丝撩着他的脸颊,少女的幽香缠索鼻尖,那时他只恨不得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永无尽头。

然而,现实打碎了他的梦,一个铁匠的徒弟和一个富家小姐的感情注定不会有美好的结局。他明白,生活仅有糖葫芦是不够的。她被关了起来,听说前来提亲的人很多,那晚他在她家门口徘徊了整整一夜,最终咬牙离开。那日起他便发誓,一定要成为人中龙杰,实现他的承诺,给她最好的一切。这些年,不管他在哪,不管他在作什么,他从未放弃追寻她的身影。听说她离家出走,听说她到了夏都,听说她收留了一家孤寡老幼…他强自压抑着想见她的心思,拼命努力着,只盼早日实现目标,给她一个最大的惊喜。

谁知道,她的行踪开始越来越难以掌握,她的生活似乎也在悄悄发生着变化。直到两年前,他几乎完全失去了她的消息。每当他追查下去,便会有一股力量暗中阻挠,关于她的一切,都变得神秘莫测。

她再次出现时,身份已然大变。

他的手顺着她尖细的下巴滑到脖颈,缓缓地打着转。当他听到她要成亲的消息时,宛如当头一棒,打醒了他多年来的痴梦,原来这六年不过是他的一相情愿,而她,已爱上了别人。

昏睡中的人因痛苦而皱紧了眉头,他如梦初醒般地松开手,雪白的颈子上已留下了一圈嫣红。

他凝视着那张梦里回转了千百次的容颜,眼中闪动着狩猎者的光芒:“我要的,一定都能得到,你也不会是例外。”

………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站在悬崖边上,惶惶不知所措。“瓷儿。”一声彷佛等了一世的呼唤传来,我惊喜地转头看去,裴湛蓝一身白衣,站在悬崖另一端,温柔地对我笑着。

我欣喜若狂,打着转四下查看如何过去,一座藤桥忽然跃然眼前,我顾不得探究何时有了心想事成的异能,抬脚便向桥上跑去。

忽然,斜地里伸出一只手,紧紧拽住我。我回头一看,陆君涵目光阴沉狠绝地瞪着我:“不许你去找他!你是我的,是我的!”

我拼命地想抽出手,哀求道:“不是这样的,君涵,感情是不可以勉强的。我心里的人是他,一直是他呀。”

一阵白雾腾起,陆君涵的脸变得模糊,然而他森冷的声音却似从地狱中传来:“玉瓷,你逃不掉的,今生今世,我不会放过你。”

汗水从额头上滴下,我顾不得心中的恐惧,转身拼命向桥上跑去,只要能回到他身边,只要有他,纵然前方是万劫不复的地狱我都不怕。

我跑到桥中央,眼见就要他的身影就在近前,脚下的藤桥突然剧烈抖动起来,我站立不稳,扑倒在地,藤桥断为万千裂片,卷着我摔向深不见底的涧谷。

“湛蓝!”我凄厉地大叫,猛然惊醒,浑身冷汗,却意外发现自己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想起身,无力,想叫人,发不出声音,而脸上似乎也被罩上了一层膜一样的东西,虽不至影响呼吸,但密密实实的着实不舒服。

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睛了,我转着眼珠一看,那日在酒楼拦我的汉子正坐在一旁,手压刀鞘,正襟危坐,看也不看我一眼。

而身下的“床”的确在震动,我打量了一下四周,狭小的空间和蓬顶,终于确认我并非在床上,而是在一辆马车上。

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陆君涵要把我带走。很明显我应该是被易容了,看来他已经做了周全的准备,如此一来,裴湛蓝要找到我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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