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部分 (第1/4页)

他在她入睡前低语呢喃温柔的情话,或讲一些以前的趣事,偶尔也会拿捏着力道让她酥麻恍惚。噩梦时他会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温语哄慰,让她知道,他在这儿。

后来她渐渐能睡得安稳了,噩梦的次数越来越少。

秋风乍至的时候她的病情骤然恶化,高烧不退,几乎整日昏迷。有一天忽然清醒,却是拉着他的手,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直地看着他问:“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能不能替我好好活着?”

他定定地凝望她许久,搂她入怀,只有一句话:“你要相信我。”

屋中静谧如夜,不甚均匀的呼吸声仿佛鼓锥,一下下敲打着命运的节奏。他把怀里人放到床上时,她已复又昏睡过去,他胸前月白的衣襟却已濡成了银灰。

她最终还是好起来了。或许她真的听了他的话,又或许这天下本就有奇迹的存在。就好像那些写书的,漫长曲折的分离凌。虐折磨后,总得让两个人有点相守的时光吧?其实那时他已打定主意,如果尘世不能守,在地府守也是一样的。

“你明天能不能早点回来?”温热的身子拱啊拱地又挤进了他怀里。他回过神,接过医书,淡淡道:“又想去哪里玩?”

心思被猜中,怀里的人吐了下舌头,笑嘻嘻地道:“丽君说,东郊的鹂林住进去一群小鹿,还是一家子呢,两只大的带几只小的。我想去看看。”

他微蹙了眉,没有说话。

身上的人马上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蹭啊蹭:“去吧,去吧,我还没亲眼看过小鹿呢。。。”

他点了下她的鼻头:“就算我说不去,你也会自己溜去的吧?”虽是问句;语气却是毋须质疑的肯定。

小女人脸色僵了一下,随即笑得越发谄媚:“人家不是想和你一起去嘛!”

“从明天开始继续喝药膳汤。”

怀里人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气定神闲地翻开书:“风寒才好,身体那么虚还是不要出门了。。。”

“喝,明天就喝。”下了好大决心般,怀里人恨恨地道,似若无其事地继续在他脖子上蹭,然后悄悄下移,偷偷瞟他一眼,见他的目光仍落在书上,小嘴一张一口咬上他的肩膀。。。

他卸了力道任她咬着,嘴角却扬起温柔的笑意。

她身体稍好一些就说什么不肯喝药了。他无奈,只得将药材入膳,混入每日的餐食中。小女人嘴很刁,只要尝出一丁点药味就绝不肯再吃。他广为搜罗了天下的药膳食谱,每日上朝前第一件事是先将她一天的菜谱定下。

她再好一些的时候,连药膳也不肯吃了,说吃久了身上有药味。他佯作生气,她明着顺从,暗地里把不爱吃的膳汤啊什么的偷偷倒了,要不就让下人们帮她喝。知道她向来讨厌药味,眼见着她身体好多了,他也就睁一眼闭一眼,未再迫她。

经过悉心调养,她身子恢复得不错,虽然咳嗽等宿疾不是短时间能除根的,但比起当时的弱不禁风已然强了许多。只是刚能正常一点生活,小女人就开始不安分了。

先是天天闹着要出去玩,不让她骑马就要爬山,不让她吹风就要下河捞鱼,总之没有一刻能闲得住。

面对指责,还理直气壮地道:“琴棋书画我不通,胭脂女红我不懂,留在屋里面壁么?要不,你让我回去重操本行?”

有一次她又偷溜出去,手脚冰凉被找到还撒谎耍赖,着实把他惹怒了,第一次没哄她拂袖掉头走了。第二天小女人就收拾了包袱,离家出走。

影卫通知了他,他扔下一屋子大臣追去,赶上的时候她正在城门大发脾气,被已暗中知会过的守卫拦着不许出城。

那一刻,他首次庆幸她失去了武功似乎也不是坏事,否则岂不是要上演满城飞檐追妻的戏码?

把又踢又打的小女人挟回家,扔到床上好好收拾了一顿,陪她出走的一干下人集体罚抄《女诫》。一向见惯了自家大人温润形象的下人们哀怨了:

“大人,奴婢不识字啊。。。”

“照着画。”

“大人,奴才是男的,咋也抄《女诫》?”

“学着以后教育媳妇用。”

。。。。。。

他也知道下人们无辜;可骂她舍不得;打她疼自己;分明就是心尖上的那块肉,你能给自己的心一刀么?

虽然照顾她远比当丞相来得操心,但内心深处隐隐觉得:她在身边这么精力十足地闹着,总是好的,若有一天没有精力闹了,倒叫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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