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 (第1/4页)

“贵叔,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匆忙停下脚步,胡贵脸上难掩气愤,“宋家人又来了,这次是负荆请罪。”

他家胡家这样积德行善的人家,怎么偏偏摊上这么门糟心亲戚。前两天杨氏母女来闹,这会大清早的又弄这么一出。光膀子背着荆条棍穿过大半青城,引得人指指点点,好多人都围在府门前看。把事闹这么大,是想彻底让胡家沦为青城百姓的笑柄?

胡贵是当真误会了,虽然杨氏奸滑,可宋冠生却是难得有原则的老实人。之所以把阵仗弄这么大,就是因为他对胡家抱有悔意。

人都已经登门了,总不能避而不见。听到胡贵来报,换身衣裳披好大氅,胡九龄带着阿瑶往府门外走去,这次连宋氏也跟了出来。

宽大巍峨的胡府宅门前,宋冠生只着薄薄一层中衣,背着荆条跪在最前面。在他后面依次跪杨氏、宋钦文和宋钦蓉,其中宋钦文背上也同样绑着荆条。刚才一家四口招摇过市,引来围观者无数,这会胡家门前空地上围着的百姓虽不如杨氏母女闹事时那日多,但仔细数数也少不了多少。与前几日不同的是,这次大部分人鄙夷的目光都投向宋家四人。

父女俩出来时,就见到与几日前几乎相近的一幕。胡九龄尚且能沉得住气,阿瑶难掩惊讶,“怎么又是这样?”

“又是?”跨出门槛的宋氏疑惑,随即想明白过来。

可想明白后她才更是难受,听着四周沸沸扬扬的奚落之言,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当日阿瑶面对的是怎样的难堪。她的女儿才十三岁,前面未经历过任何压力,第一次就面对如此大的风浪。而那时她这个当娘的,竟然因为对娘家侄子的信任,而选择去怀疑她,甚至在出事后直接晕倒,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未能给予她任何支持。

她都做了什么!

以帕掩面,宋氏眼中懊悔几乎要化为实质。再也忍不住,挣脱后面搀扶的丫鬟,她颤抖着走下台阶,伸出食指指着面前亲兄弟脑门。

“你还有脸来这。”

“姐姐。”

“我嫁进来这些年,胡家给了宋家多少好处?你管着胡家乡下的千亩桑林,杨氏安心在家做起了贵太太。你们的一双儿女,钦文和阿蓉读书,我给他最好的笔墨纸砚。这几次科举,老爷亲自安排胡家新造的楼船送他去州城。”

“姐……”宋冠生声音更低了。

“这些还只是你们知道的,在你们不知道的地方,老爷舍下脸面,亲自应酬负责监考的衙役和考官,拜托他们一视同仁,不要因为钦文出身普通农户就对他有所轻视。前面那么多年考秀才,一直是官宦子弟夺得魁首,这次为什么偏偏是钦文得?你们所有人都以为他才学好、他是文曲星下凡,可你们不知道,这背后都是我家老爷的银子和面子给摞起来的!“

还有这等事?

围观百姓哗然。宋钦文为何出名?不就是因为他从官宦子弟垄断的科举中杀出重围,以贫寒学子身份夺得魁首!可现如今真相大白,原来这背后是胡老爷暗中运作。

“能结胡家这门亲戚,可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就这样有人还忙不迭撇清关系,敲锣打鼓还人家珠宝首饰。我就奇怪,那些东西本就是胡家姑娘所赠,他们不过是还回去,有什么值得炫耀?”

“这我知道,杨氏不止一次说过,宋钦文是文曲星下凡,将来要做大官的。民不与官斗,胡家一介商户,巴结着他们宋家不是应该?”

“什么文曲星,那金光灿灿的名声,可都是胡老爷金子堆出来的。”

刚才那番话若是从胡九龄嘴里说出来,说不定还会有人怀疑,偏偏话是从宋氏嘴里说出来的。这年头出嫁的姑娘硬不硬气,很大程度上看娘家,所以一般做了媳妇的姑娘大都会注意与娘家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人会轻易往娘家身上泼脏水。这番话从宋氏嘴里说出来,一时间无人怀疑。

除去杨氏,这些年儿子是她的支柱,也是她面对胡家“施舍”时能维持住自尊最大的理由。虽然钦文生员名额被夺,但她始终坚信,只要有才学,终有一日他会出人头地,会带她扬眉吐气。

否认宋钦文的才学,就是否认了她十几年的坚持和骄傲。

“这不可能,钦文得魁首的文章曾被张榜公示。”

“闭嘴。”宋冠生扭头,呵斥住她。

宋氏走到杨氏跟前,就是这人,当日害她女儿受千夫所指。她未尽为人母的本分固然有错,可这个拿了胡家无数好处,回头却陷害她女儿的白眼狼更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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