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4页)

大人变脸,也是很可怕的。苏长久决定不跟他再商讨下去,抓着得来的种子就走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崔判官无奈地摇头,这姑娘毫无礼教,这次是在他面前,若是对其他医官大人也是如此,恐怕就不会这么容易地被放行了。转念又想到她的命运,他又不忍心苛责她了。

黄昏的时候,程涟衣又被医官派来的宫女请走了。那宫女依旧胆战心惊地跟在冷着脸的程涟衣身后,低眉顺眼,小心行事。苏长久和姜柔站在窗前,看着她们走远。“她们到底是去做什么?”

姜柔关上窗户,眼不见心不烦,“长久姐姐,别管这么多了。”

议事堂里,崔判官垂着头,将写好的折子呈交给郑副使,“大人,陛下的病情刻不容缓,我们必须及早换药。”

郑副使却很犹豫,“倘若换了,病情越发加重,这罪责可就要怪到你头上了。”

一旁的御医看完新的药方,沉思许久,“各位大人,若是今夜陛下仍不见好转,我们便换个试试。不换,陛下病情不得痊愈,这罪照旧落在我们头上。”

一时之间,议事堂里气氛沉闷,每个人都忧心忡忡,坐立难安。

人散去之后,崔判官站起来,望着窗外的暮景,这宫廷被夕阳余辉照耀着,沉闷压抑。室内也像笼着一层纱,灰尘飞舞,他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偌大的厅堂里,心思百转。这天下,也该换个人来管管了。

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奉上萌图~

☆、药引

偏殿的朱红色大门被沉沉关上,门外站着垂手静候的宫娥和侍卫们。

辰居殿的医女背着药箱鱼贯而入,撩开纱帐,榻上正躺着一个形销骨立的美人儿。此刻她正闭着眼睛,满头是汗。纤瘦的手腕被强制放在软布上。为首的医女垂眼蹲下,尽量不去看榻上的程涟衣。

一只白色瓷碗被轻轻放在程涟衣的手腕下,医女从药箱里摸出一把银质小刀。一旁的宫娥已经架起火炉,烧起了火。室内的温度偏高,大家额头上渐渐开始沁出汗水,眼睛却都一眨不眨地看着医女手上的小刀。刀刃在火苗上慢慢烤着,转着,时间仿佛凝固了。

而床榻上的程涟衣睁开眼,也呆呆地看着那把小刀。刀刃深处好像还残留着斑斑血迹。

整个过程没有人讲话,大家都以一种近乎虔诚的态度对待这采血之事。白衣飘飘的医女们围着程涟衣,揭开她身上的薄纱,然后开始寻找还没有被划伤过的地方。女子雪白的身体上旧痕新伤无数。

她们将她转了个身,找到一条还没有割过的血脉。整个过程必须小心翼翼,既要采到足量的血,又不能让药引失血过多而死。医女们都摒住呼吸,看着首医女将被火烘烤过的银质小刀在女子身上划开一道伤痕,血滴在瓷碗上。

医女的刀法极其准确又刁钻,出血量不多,但是时间绵长。室内只余下滴血的声音,像夏日暴雨袭来前那陡然落下的雨珠,滴答,滴答,又像春天早晨,屋檐上落下的雨滴,落在白色瓷碗上,红色弥漫着……

程涟衣听着自己血滴的声音,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一个极其嘲讽的笑。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这些不把她当人看的医女们。死亡的恐惧始终如影相随,深入骨髓。总有一天,她会失血而死,那个时候,那个皇帝应该也活不长了吧……不对,还有苏长久她们,她们也很快就要被摆上这榻上,像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这样迷迷糊糊地想着,程涟衣不知不觉中又昏倒了。

有冰冷的水浇在脸庞上,程涟衣又被惊醒,她抬眸,看到四周冰冷得没有表情的医女们。从来没有人肯弯下腰,安慰她一句,哪怕是一句“姑娘,你忍忍”都没有……不知过了多久,白瓷碗被迅速地放入密封的盒子里。首医女提着刚采来的鲜血,脚步匆匆,朝着辰居大殿走去。

程涟衣躺在榻上,浑身是水,脸颊苍白,大病一场般。

×××

辰居殿里,中间横着一架屏风。外面围满了医官,而里面是御医在亲自把脉。

医女将手里的盒子递给医官,然后退下,站在门外等候吩咐。这里的气氛比刚才的偏殿还要来得肃穆寂静。每个人都大气不敢出。榻边有一张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容颜端丽的宫妃,此时正紧张地看着榻上闭目沉睡的皇帝。

“娘娘,还请您暂且避下。”御医见到食盒端进来,转过身给宫妃弯了个腰。

这是老规矩了,苏苕妃子看了陛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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