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1/4页)

她留下两个。一个夹给我:“这个给妈咪。”

我张口吃下。

辣酱放得太多,我不得不赶紧大口喝汤。

她把另一个夹给周宴:“爹地,啊——”

小大人煞有介事。

周宴淡淡说:“乖。”也一口吃掉。

始终心不在焉。

饭后母亲来收拾桌子,低声问我:“他是不是见了那个姚盈?”

我点头。

她说:“两个人说什么没有?”

我摇头。

她像替姚盈打抱不平:“怎么可以这样?这算什么男人?”愤愤然回厨房用力刷锅。

周宴将自己关进书房。我交代牧牧速去洗脸刷牙洗脚,然后打电话给各位亲友报平安:牧牧终于回来了。

大家纷纷贺喜。

父亲说:“我一个人在这里,天天想着你们。回来就好。”

又问:“你妈呢?”

老夫老妻有老夫老妻的感情。吵起来翻天,变脸也快,谁都离不了谁。

我说:“还在生周宴的气。”

父亲也听不得这个名字:“别提这个人。我一听就来气。”

我不敢给他气受。

他教训我:“天底下什么好男人没有?你去嫁个更好的来,不怕他气死。”

我哭笑不得。

牧牧正好出来,我把手机给她:“来,跟外公说两句话。”

她欢欢喜喜接去,三两句便把老人逗笑。

孩子有孩子的本事。

我抱她回房间睡觉。她拉我衣袖:“妈咪,今天我陪你睡。”

看来郊游也未必时时愉快。

我答应她:“好。”正要开自己卧室,她又说:“妈咪,为什么爹地不和我们一起睡?”

“爹地的工作很忙。”

这个理由简直是万金油。周宴为什么一周回来一次?因为他忙。周宴为什么很少在家过夜?因为他忙。

为什么抛妻弃子改娶他人?因为他忙。

我苦笑起来。

本以为又要失眠,谁知道浑浑噩噩睡去,一觉起来,周宴已走。

牧牧一整晚搂着我的脖子睡觉。待我次日起床,才发觉脖子僵硬不已。

母亲拿红花油替我按摩脖颈,一面在我身后说话,劝我去为牧牧上保险。

我问她:“真出了人命,保险公司是赔人还是赔钱?”

当然是赔钱。人死不能复生,顶了天去,我的女儿只值区区几十万。

她说:“不光是牧牧,最好你也去买个保险。”

我说:“那也只是再多几十万。”

加起来甚至不够买一套房子。

她下重手:“再气死我一个,够你买一套单身公寓。”

我痛呼。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死脑筋的女儿?”她说,“当年在医院里一定被人抱错。”

终究不再提。

母亲似乎铁了心要留在这里。

直到一天家里来电话,告知我们:父亲不慎滚下楼梯,腿部有轻微骨折。现正在医院。

人老更需慎重。一点小病也不能轻视。

更何况妻子女儿都不在身边。

母亲不得不立刻收拾东西回去。

她说:“带牧牧回去看看吧。你爸一直在念叨。”

我想及周家老爷子,发现自己总在长辈住院时才带牧牧去见,心中有愧,也就答应。

一切手续办好,LUNA也交给寄养人,我通知周宴本周末不必来见。

到了机场,牧牧心有余悸:“妈咪,真的是带我去看外公?”

我将她抱上飞机:“对。”

她将头靠在我肩上,身体微微颤抖。

“牧牧去给外公唱歌,说不定明天外公就好了。”

她想起来:“对了,我还要给爷爷画房子。”

孝心可嘉。

“好,画大房子。”

我将手臂出借给她做靠枕。

她渐渐睡着。

母亲转头:“牧牧长大后一定比你孝顺。”

我很乐意赞同。

“你当然高兴。”她说,“享福的反正是你,不是我们。”

父亲暂时由几位叔伯家里轮流来人照顾。我们去时恰好堂弟在场,伊向我炫耀手里一长条苹果皮:“怎么样?没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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