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1/4页)

“不管怎么说,林先生,很高兴我们能并肩工作。希望合作愉快。”

他笑:“谢谢,合作愉快。”

也许与林徐搭档也不是坏事。

放下电话后我将头靠在椅背上,对着天花板发呆。

当初怎样做起睿博的?从三到十,从十到百,如今要照着样子再来一遍。

该请的酒,该办的事,一件件在脑里过去,渐渐变快,渐渐变快,走马灯也似。

我想得有些困倦,抬手在桌上摸索:烟呢?

才记起来,与庄秘书通电话前刚把空烟盒丢进纸篓,手边没有新的,得回卧室去拿。

趁林徐的短信还没有来,我拿起打火机,起身去卧室。在床下隐秘的暗格里取出一包,放进口袋。

窗帘未拉好,漏了一缕阳光进来,照得眼花。我顺手过去扯一扯,一眼看见楼下院子里LUNA的狗窝。

昨日才答应过清洗狗屋,现在母亲带了牧牧一起在外遛狗,狗窝正好空着。此时不做,更待何时?

我立刻转身回书房里去。手机上已经接到林徐的短信,我按照地址给他发了计划书,而后去楼下穿围裙戴袖套,提了刷子与清洁剂出去。

掏空狗窝里的玩具和软垫,我打开龙头,捏着水管冲洗狗屋外部。

狗屋在高压水柱下微微摇晃。

是地面不平?

我放下水管,过去按住狗屋顶端,摇一摇,四角果然有些不齐。

已经是炎夏,不如把狗屋挪到花阴下面,狗也可嗅花乘凉,做个风雅。

我立刻抓住狗屋两边屋顶,稍一使力,便把它整个搬了起来。

余光只见下面有一片绿色。

我以为是树叶一枚,不经意间低头看去,顿时周身如遇电击,动弹不得。

流水缓缓将它推开。

上面那十个大字,我一生不会看错。

中华人民共和国。

离婚证。

第二十四章(下)

我不知站了多久,才有气力蹲下来,从地上拾起打湿的离婚证。

打开来,里面写着:离婚申请,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规定,予以登记,发给此证。

一枚大大的公章,比血更刺眼。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周宴话音犹在耳边:“……证先放在我这里。免得被牧牧在家里翻出来。”

不,不可能。

不会是他。

——但会是谁?为何将它放在这里?谁要这样处心积虑,一再干扰我的生活?

母亲知不知道?牧牧又是否看见?

连周身空气都像嫌疑犯。瞪着眼睛在监视我。

我茫茫然站起来,四顾一周,回到客厅里去,坐在沙发里,捏着证件发呆。

院子里还有哗哗水声。狗屋才洗了一半,要不要继续洗它?我想了很久很久,但是没有动;我站不起来。

突然有电话声音。异常刺耳。

我接起来,听见母亲问我:“晚上要不要吃卤猪耳?”

里面有菜市场才有的嘈杂人声。

我略略有些心安,说:“牧牧愿意吃就买。”

“她想尝尝味道。”

“好。”

我握着话筒,听牧牧在里面大叫:“外婆!外婆!”

我觉得心跳又突然快起来,脱口说:“妈,叫牧牧来听电话。”

母亲毫无觉察,把手机交到牧牧手里。

“妈咪?”

她很快乐地说,“妈咪,我和外婆在市场里买菜。白菜一斤一块两毛钱,我考一考你,两斤是多少钱?”

我强行镇定自己,说:“两块四。”

“答对了!嘀嘀嘀,一百分!”

她继续说,“那猪耳朵好吃还是猪舌头好吃?”

我的天使这样高兴,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我叹一口气,把离婚证缓缓放在茶几上,“牧牧如果喜欢,就都买。”

抽了两支烟,腿上终于有一些力气,我起身把离婚证用电吹风吹干,拿一块软布包好,收进柜子里。而后回到院子里洗狗屋。

洗完已是傍晚时候,夏天太阳落山得晚,我顺便浇了花,又回厨房里煮晚饭。

六点才听见母亲开门,LUNA吠叫着跑回自己老窝,牧牧还在和母亲对话:“……外婆,为什么我们要吃被虫啃过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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