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1/4页)

领路的小卒见状一骇,连忙来拦,连连作揖,小声为难道:“阿弃大哥,求你别为难我!你也知道庆婆这回揍死的,可是络姬的兄长啊!你也清楚,这络姬是什么人?放你一人进来见一面,传出去,我都是要人头不保的啊!”

孟姜趴在阿弃背后,半眯着眼瞥那“儿子”,见他捏着拳头,在苦苦压着怒气,不由嘿嘿暗笑。

她这两日都听窝饼说了,那络姬是秦王新纳的小宠姬,那络姬的兄长仗着妹子得了宠便想强占窝饼,庆婆那也是个火爆脾气,两拳便将那络姬的兄长揍得肝胆俱裂,当晚便是一命呜呼。络姬哭哭啼啼闹到秦王跟前,自是将庆婆和窝饼拖下了死牢,若不是因着太子丧期未过,暂不杀囚,庆婆早也就人头落地了。

阿弃倒也是个义气的人,不想为难这个小卒,将庆婆又搁了回去,又是砰砰的磕头,纠结道:“阿娘,你先忍一忍,儿子会尽快想法子救你出去的!”

见挖坟贼面露怂色给她磕头,孟姜又发觉些占着这副肉身不一样的好处,就是拿刀砍这崽子两刀,这崽子也不敢吭上半句,抬手用力拍了几下这“儿子”的头,装着病弱的道:“呸!死崽子讲大话,你有本事救得出?到时还不是只能给老娘备张破席,卷了埋了就了事!”

阿弃一握别在腰间的刀,指天起誓,道:“儿子这条命就是本事!”,再伺候孟姜啜了半碗米汤,叮嘱窝饼好生照顾,这才起身随了小卒离去。

孟姜暗暗叹了声,这阿弃虽说讨厌,但倒确是个孝顺的崽子,这庆婆能教出这般的儿子,也该是个侠义豪气的女人,庆婆一辈子倒也不算白活了。

这般想着,对先前挨的那一鞭的怒气便也散了几分,“死崽子”带的米汤也很是涨人,打了好几个饱嗝才稍感舒爽的摊在牢角,这在一旁的窝饼看来这“庆婆”就是一心等死,生无可恋的脸面,又在小声抽泣道:“姑婆,你是巳公子的乳娘,还有份救巳公子回国,巳公子定会不忘你的恩,救我们出去的!”

孟姜暗嗤,先前可就听说过了,赢巳这个不受老爹待见的崽子,本该为质却擅自逃回,更是惹得他老爹不快了。从逃回来至今,想来连他老爹的面都未见过一眼,这种处处受气的窝囊货,自身都难保,还有本事救人?

可到了傍晚时,阿弃竟是真的奔了来,将她背了出去,就是那窝饼也一并放了出来……

阿弃将她背回一处屋子,四下落灰,许久没有收拾,让窝饼赶紧端来些米汤饼食,道:“阿娘,这下没事了……”

孟姜撑了撑眼皮,拔了两口饼下肚,拖着嗓道:“只盼你以后孝顺,让老娘我能过上不愁吃喝的日子。”

见她说话中气尚足,阿弃大脸上露出了些许喜色,捶了捶胸膛,砰砰作响,道:“待巳公子以后继了王位,封我做了将军,你要□□粮穿丝绸,都给你弄来。”

这话听得孟姜额角大跳,连那吃饼的心思都没了。那赢巳要继了王位,成了霸业,那凤艽不是要灰飞烟灭,头皮又在发痒,孟姜心烦暴躁的抓了抓头。

窝饼见了,赶紧烧了热水来帮孟姜梳洗,蓬发顺了干净,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好歹是顺眼了两分,可窝饼仍是眼泪跟那半山的泉眼一般,止都止不得,凄凄咽咽的道:“刚听阿弃叔说,我们能放出来,是因着巳公子在大王的寝宫前磕了大半日的头,还挨了十几鞭子,大王这才答应饶我们两命的!”

“那又怎的?”

孟姜将眉一扬,这庆婆对赢巳有恩,这赢巳挨几鞭子报答,那也是应当的。被窝饼哭得心烦,正打算将她赶出,闭紧房门,也好脱出魂魄去跟凤艽报信,却听那前院中传来小侍急声:“阿弃大哥,阿弃大哥,你快来啊,公子又昏倒了,吐血了……”

阿弃尚没接话,那窝饼已是干嚎了一声,箭一般的冲将了出去。

孟姜揉了揉庆婆这张满脸横肉的老脸,赢巳是为救庆婆挨的打,眼下若是她这“庆婆”还在屋里安心磕睡,定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不可的吧。无奈的扯了扯衣角,只得也朝那前院而去……

……

赢巳屋中,阿弃和几个贴身的小侍已是急得焦头烂额,孟姜朝那榻上瞥去,便见赢巳趴躺在那硬榻上,脸颊比先前所见还要苍白瘦削,后背衣襟都是血水。

孟姜暗嗤,绞尽心思回来秦国,这在王宫中的日子过得也并不比楚国好得了多少嘛。正想上前看个仔细,却见赢巳身周有片异样的淡黑之气散出,他幽幽的睁开了眼,喃喃道:“楚国公主,你来了……”

☆、第二十八章 生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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