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 (第1/4页)

有罚有赏,赏罚分明,常山王、华山王、长广王,三位藩王进京靖难,清君侧,诛奸臣,平定叛乱,功在社稷,赏食邑,东海明珠,黄金……

太史令上疏一月后,也就是两日前,是六黄值日,诸事皆宜的日子。

丹墀上,明黄龙袍,金冕珠玉十二旒;殿外,三鞭三响;殿上,文武百官三跪九叩;新帝登基,普天同庆,大赦天下。三日后册封段氏为后,入主中宫。

“昨日朝堂之上,尊先帝临终口谕,晋封王爷为右相,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杨愔为左相,华山王为大司马,长广王为尚书仆射,及贺拔仁、斛律金,六人共辅朝政,并念王爷勤王有功,授九锡,”元仲廉看着玉清说道,“王爷再三推辞,可皇上说,若再推辞便是抗旨,王爷万般无奈之下,这才接受。”

“九锡早已成为谋朝篡位的代名词,远的如王莽被西汉授九锡,后王莽废汉室建新朝;曹操被东汉授九锡,其子曹丕建立曹魏。近的如桓玄被东晋授九锡,后称帝建楚国;南梁萧栋授侯景九锡,侯景逼萧栋禅让;还有宋朝、齐朝、梁朝、陈朝的开国皇帝刘裕、萧道成、萧衍、陈霸先,哪一个不是从前朝授九锡,然后自立新朝,”玉清静静的坐在梨树下,看着远处的溪水,“若说试探,也该见好就收才是,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若想以九锡之礼笼络高演的心,那皇上就大错特错了。”

“王爷只说,以不变应万变,”元仲廉点头道,望向玉清,“你不打算回去么?”

自娘去世后,玉清就留在了落雪轩,高演也未出现。玉清不怨高演,可是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高演,“二哥今日来看我,可是因为身居庙堂学会担忧我这个升斗小民了?”

“你这丫头,少来笑我,”话是这么说,元仲廉还是看了一眼玉清,虽是兄妹,毕竟她曾经是主子。

玉清听元仲廉称她丫头,并不以为意,反而心中温暖。娘亲虽没了,可是元仲廉也是她的亲人,而且是血浓于水的亲人,“逐溪如何了?”

“幸得王爷剑锋急转,力道少了一半,未伤及筋骨,只是她心有郁结,所以才拖了这么久,好在你让迎蓝照顾她,迎蓝话多活泼,常常能逗笑逐溪。”元仲廉一想到逐溪,便是满目的温柔。

“他可好?”不想问,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元仲廉浅浅一笑,“王爷清减了不少,常常一个人站在梨园水榭的楼上,一站就是半日。”

梨园与朔州的清园相差无几,园内有几棵梨树,还是去年离京前,高演陪玉清一起栽植的。高演说梨树太多反而不美,错落几棵,反倒有移步换景之效。

玉清想到梨园的梨花,心中有些恍惚,梨花可开了?错了,梨花早谢了。

落雪轩里,风起起落落,温柔依旧,一如娘的侧脸,却带走了她的不胜年华。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无言谁会凭阑意,无言谁会凭阑意……

玉清倚着梨树,看着暮色轻笼下的远山和近处的溪水,夜色如此静,静的能听到溪水的细流声,偶尔有几声蛙叫,还有草丛下的虫鸣,相映成趣,谱成乐章。双眸中浮过白衣如雪的身影,嘴角渐渐勾出柔情笑意……

“既然想他,为何不回去?”兰姨扶住玉清的肩膀,怜惜的问道,“快两个月了,还放不下么?”

“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娘非高演杀死,可是这一切却源于高演,亦或可以说源于我自己,是我一手铸成了娘的死。”

“玉儿,千万别这么想。夫人去了,未必是坏事,”兰姨看着远处,复又看向玉清,“将军与夫人生离死别的痛苦,已是前车之鉴,勿要重蹈覆辙。人生苦短,如白驹过隙,千万不要将光阴留在等等待里,留在守候里,不值得。”

玉清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可是世人大多不都是如此么?在生离时,用尽年华去等待;在死别后,又拼尽残年去守候。”

这些日子,大家都在劝她,二哥,兰姨,还有前两日微服而来的高殷和宋璃,大姐行动不便,不便前来。二姐与她一样,正承受着丧母之痛,好像除了大哥霍仲庭,该来的都来了,连孟达都来过了。

梨树下,一套逆水十三式舞完,玉清已是大汗淋漓。

“这人与人就是不一样。”霍仲庭长叹一声,目光含笑的走来。

“前两日还在念叨你,今日就来了,”玉清问道,“谁与谁不一样?”

霍仲庭一拂袍,就地随意的盘膝而坐,“记得当年我授你剑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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