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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香风散(5)

“怎么了?”甘草被她吓了一跳。

“没事。”夏妍撑起身子座进沙发,摆了摆手,过了一会渐渐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冷汗扑簌簌直往外溢,抬眼看见甘草正一脸关切望着自己,有些虚弱地开口说:“帮我拨电话,叫个救护车。”

甘草听到这话心里发毛,忙拿出手机打急救电话,指尖禁不住发抖,反复拨了三次才拨对。叫了救护车,又忙给莫笙宵打了个电话,莫笙宵听说也是着急万分,甘草也顾不得跟他细说,赶忙挂了电话,将姐姐扶着躺平了,找了块热毛巾帮她擦汗。

“只是有些疼,也不是很厉害。”夏妍看她急得脸色都发白了,忍着一阵阵的腹痛出言安慰。

“嗯。”甘草此刻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怕,心跳加剧。

好在桐城不算大,救护车没一会儿就从外头穿了进来。甘草像是听见救命音似乎的冲出去,一开门硬生生就撞进了一个人怀里。

莫笙宵被甘草一撞,往后退了半步,满脸都是浮躁焦虑:“妍妍呢,现在怎么样了?”

“救护车来了,姐姐在里面,不是很好。”甘草饶过他冲着开救护车的司机直招手示意方向。莫笙宵一个闪身冲进了屋里。

等到担架把夏妍从屋里抬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疼得忍不住轻声呻吟了起来,灼灼的阳光直射在她有些失血的脸上,像是烈火里的一顶白灯笼。

甘草本就在外头奔波了大半天,这时急火攻心,眼前猝然一黑,脚下一软直跪了下去,两个膝盖至下被地上碎石瓦砾一磨,登时细细密密地往外渗着血,也觉不出疼,急忙忙又爬起来跟莫笙宵一道上了救护车。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有时候也是一味心情催化剂,甘草以微向前倾的姿势坐在亮着灯的急救室外头,两只拳头紧紧捏着,指甲死死抠住掌丘,所有的声音都悄然匿去了,只剩下心跳雷声般在耳梢扑通扑通打鼓一样狠命敲。

颜色只有满目刺眼的红,血液的红,可以跳动的心脏伸缩泵压出的红,一片一片,落在担架上,救护车上,雪白的衬衫角上,还有,甘草的双手上。

甘草低下头凝神看着指尖,一股浓烈的荤腥气味扑鼻而来,她有些怀疑这根本是臆想中的味道,然而也还是刺激得她忍不住开始干呕起来,五脏六腑挤压成一团,在身体里激来荡去。

眼泪在眼眶里将落未落,却让视线更加明晰起来,急诊室门楣上的“急救中”红灯幽然熄灭,她有些疑惑地揉了揉眼睛,失去时钟刻度的等待,就像是一场轮回般漫长又绝望。

然而所有的等待,终归都是有尽头的。

莫笙宵的眼睛刚刚转过急诊室大门的时候,忽然有那么一瞬的失神。仿佛眼前站着的,是多年前的夏妍,穿着一套少女打扮的素色衣裙,乌发披肩,站在他办公室落地窗台边,抬起手遮挡逆射入眼的阳光,随着一笑而微皱起小巧的鼻子,嘴里还说这些含娇带嗔的孩子话。

他有些恋恋不舍地从这片刻失神里抽回理智,他听见自己毫无生气的声音在医院的走廊里轻轻回荡:“甘草,你姐姐,她现在想见见你。”

甘草神经质地打了个哆嗦,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脚步一步一踏,好像急诊室的门是一头怪兽伸着尖利牙骨的嘴。甘草刚刚迈进急诊室,夏妍的眼睛就扫到了她,她有些吃力地偏了偏头,嘴角立刻带了一丝笑,病态的红晕染在双颊:“甘草,来。”

“姐姐。”甘草这时候再也忍不住,扑倒床边,眼泪开了闸一样落下来。

“不要哭,跟你说过那么多次,怎么就是不听呢。”夏妍细若游丝地轻声埋怨她。

甘草立刻收弱了哭声,手肘挥散眼角积泪:“我听,我不哭了。”

“你性子这么软,我真怕以后我不在了,有人欺负你,你要怎么办?”夏妍抬起手轻轻触着她的指尖,“你答应姐姐,一定要找一个能够照顾地到你的人,好不好?”

“我不要别人,我只要姐姐!”甘草顺势捏住她的手,触指冰凉。

夏妍望了望还在往自己身体里徒劳输送血液的血袋,眼神开始有些涣散:“我跟莫笙宵说过了,我想葬回梧县去,就在外公家后山那里,我们以前也常常去,有花有草,很美的,好久了,我好久都没有回去了。甘草,你去帮我选一块地方吧。”

甘草听得大恸,伸出手捏着病床床头冰冷的铁栏:“我不要,姐姐,你要好起来,你好好的,我陪你去那里住,我们一辈子都住在那里也可以。”

“傻孩子,”夏妍柔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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