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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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洲点头,道:“您先进屋坐着,待我们收拾一番,马上出发。”

李公公闻言,跟着沈赛花进了堂屋。顾南洲则进了自己的卧房,替顾丘翻找着出门的衣服,只是手中动作越来越慢,眼睛也有点看不太清楚眼前的东西。

顾丘难得乖巧的坐在床边,看着顾南洲在一旁忙活。良久,顾南洲总算是将衣服放在了顾丘的身边,沉声道:“换上吧。”

顾丘顺从的换上身边这件宝蓝色长衫,系好腰带,站在顾南洲面前,沉默许久。顾南洲起身朝门外走去,道:“走吧。”

顾丘突然出声:“爹。”

顾南洲脚步一顿,狠狠闭了闭眼,才转过身子对着顾丘笑道:“可不能再叫我爹啦。今后,你便是殷丘了。”

顾丘却突然扑过来将他的腿抱住,脸埋在他的衣服里,道:“这是最后一次了,爹爹,以后我便不叫了。您曾经教过我,人生而有命,为人子,为人父,为人臣,为人君,都有自己应做之事,我也一样。往后的日子我需要承担起我背负的东西,再也不会是顾丘了,再也不是您的儿子了。可是我会永远记得顾丘,记得他的父亲。”

顾南洲低头望着只及自己腰间的顾丘,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他如今也只是个未满九岁的孩童,却要背负着从血脉中带来的东西。顾南洲想起最初的时候,那时候的顾丘还尚在襁褓,瘦瘦小小的一团,比其他的出生婴孩要瘦弱上许多,连哭声都不及别人响亮。

那时候,顾南洲生怕顾丘活不了,时时刻刻都待在他身边,一步也不敢离开,就连奶娘给顾丘喂奶时,他也顶多到外间等着。别院里丫鬟少,他又害怕那些小丫鬟粗手粗脚的碰着顾丘,索性自己一人把顾丘的吃喝拉撒全包了,由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后来的应对自如,他不晓得经过了多少岁月。

后来顾丘身体慢慢的好了起来,最初的瘦弱不见,逐渐变成了一个胖嘟嘟的小肉团,在别院里四处疯闹,他心里都不知道有多得意。

这九年的时间太长,长到他都快忘记了,眼前这个孩子,终归有一天是要离开他的。

眼眶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自脸庞滑落。他抬手覆上顾丘的头,道:“你若是难受,便抱着爹爹的腿哭一会儿吧。只是出了这院门,你便不能再哭了。你即将要面对的一切,没有可以让你软弱的地方。”

顾丘将顾南洲抱得更紧,嘴里没有声音,背却颤的更厉害了。许久,顾丘松开双手,整了整衣衫,道:“走吧。”

一瞬间,往日稚嫩的顾丘便不复存在。

顾南洲下意识的伸要牵住他的手,却又在半途中收了回去,侧过身子,让顾丘走在了前头,自己则沉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堂屋里的李公公见了顾丘,端着茶碗的手都有些颤抖。顾南洲对着李公公道:“公公,这就走吧,莫让人等急了。”

李公公回过神来,连连点头,起身出了院门。

巷口处早已备好了马车,顾丘被李公公扶着上了马车,顾南洲则站在马车旁,沈赛花低声道:“你早些回来,我做好饭等你。”

车内的顾丘闻言,掀开车帘,一脸期待的望向一旁的小树,指望着小树也说几句话,却半天没有回应。顾丘挫败,只好开口道:“你在家等我,莫要太担心。”

小树掀了掀眼皮:“嗯。”

顾丘:“。。。。。。”

见顾南洲上了车,车夫一扬马鞭,车轮便滚动起来。

良久,沈赛花牵起小树的手,道:“先回去吧。”

顾南洲这一去,便是毫无音讯,直到太阳落山,也没有回来的迹象。丘简朝皇城那边跑了好几趟,却只看得见紧闭的城门。

半夜的时候,原本早已宵禁的街上突然热闹起来。马蹄声凌乱,铁甲声响遍整个京都,时不时的有府邸大门被撞开的声音,之后便是各种惊声尖叫。

沈赛花从梦中惊醒,听得路上有人大嚷,忙起身望去,只见城东方向火光冲天,照的京都半边天空都是红色的。丘简突然从门外跑了进来,脸色阴沉:“将军府失火了。”

沈赛花一惊,“那白华呢?”

丘简道:“不清楚。那火起的突然,火势又大的很,如今宜原大街上乱成一团,根本打探不到白华的消息。”

“到底怎么回事?顾南洲不是带着顾丘进宫了吗?他们两个呢?有没有消息?”

丘简:“江有泗那老贼来阴的不成,直接造反了呗。我听说,禁军副统领是他以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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