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第1/4页)

言林的夜视能力不错,黑暗中也看得清楚台阶,他低著身子小心的下楼,整个一楼都没有人住,倒塌的书架桌椅早已经被规整到了一处,空出来老大一块地方。他拿著弓弩走在地板上,空荡寂静的空间里只能听到他刻意压低的脚步声。

哒。哒。哒。

外面还在下雨,比下午的时候小了些,但是雨丝细密,下了几个小时也不见间断的。言林没有把自己淋成落汤鸡的兴趣,只是站在玻璃门前,视线在外面安静诡秘的空间中游荡著。太过安静的环境里他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见,一吸一呼节奏缓慢。感觉到呼出来的气带著灼人的热度,他抬手按在玻璃门上,玻璃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不少。为了不让别人过分担心,他隐瞒了自己还没有完全退烧的事实。

如果再因为自己尚未痊愈这种事耽误了任务进程,错过了与立夏的重逢,岂不是会很有罪恶感吗?

言林侧过身子靠在玻璃门上,两只眼睛无目的的在外面扫荡著;偶尔能看到有丧尸一头撞在上了锁的铁门上,撞击声混合在雨声里听不真切,认识到此路不通後,丧尸们便会爬起来换个方向继续游荡。

一切如常。

忽然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言林心里一紧,条件反射回头,举起弓弩,拉弦搭箭,动作一气呵成……然後就见到打火机火苗闪烁中柏子仁在自己眼前放大的脸。

虽然光线昏暗,但是骤然出现的光亮还是让他眼睛晃白了那麽一会儿,视线里都是视觉残留的幻影。他用力眨了眨眼,有泪水涌了出来。

僵硬著放下武器,他把跳出来的心脏重新塞回胸腔,惨白的脸色也恢复了血色。

幽灵一样的柏子仁熄掉打火机,又往前走了一步,永远温柔的声线此刻听起来空荡荡的,像是木棍敲击在空心的物体上,听的人心里一阵阵发紧,“换班了。”

“啊……好。”言林手边没有计时工具,只能应声。

柏子仁忽然又往前迈了一步,冷不丁伸出手来,言林在身体反应方面本来就比柏子仁要强出许多,仅凭本能也能躲过他的碰触。

右手被晾在半空,柏子仁眉头拧了起来,接著又舒展开来,他笑著问,“还发烧麽?”

“没……没有了。”言林有些心虚。

“……那就好。”柏子仁收回手的时候似乎还叹了口气。

言林隐约记得之前谁也对他说过这三个字,一样的感觉,透著几不可察的无力和无奈,什麽都抓不住的感觉,让人本能的就觉得心慌。

“那就好”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毫无预兆的,他想起言澈来,兄长大人不止一次对他说要努力活著。活著不只是一种权利也是一种义务,你的生命不只属於你自己还属於那些爱著你关心你的人。言林知道言澈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他的爱人,他对生存如此执著,其中有多少是为了能再见那个人一面呢?想再听那个人说话,再看看那个人的笑脸,什麽都不做的就那麽彼此互相凝视就能感觉到安心……言林无法理解这种感情。

兄长在家乡小城的幸存者名单里没有看到那个人的名字,但他不相信那人会如此容易遇难,只是到最後他也没有能够确认,生也好死也好,没人给他一个痛快。

其实仔细想想,变成丧尸才是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吧,言澈那麽聪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或许也只是用一个模棱两可的假象让自己有活下去的勇气罢了。

言澈早就预见到了自己的结局也说不定。

不对,他们这些人,结局都是一样的,陪伴在身边的永远都只有淋漓的鲜血和腐烂的尸体,最後也一样要在这些恶心的东西中结束生命。

如果结局都一样,到底为什麽要活著呢?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陷进了这个古往今来无数哲学家的都烦恼著的问题。

他无意识的攥紧了拳头,此刻舒展开来才发现手心一片汗湿,心脏突突跳的厉害。

两人彼此对视,沈默维持了大概有半分锺。

柏子仁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他没有闪躲,“回去睡吧,还有几个小时才天亮,好好休息。”

说完之後,柏子仁不再看他,背著手转了个方向,目光放在虚无的远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言林机械的转身上楼,心里乱的很,太多东西堵在脑袋里理顺不出任何头绪。

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里面那人竟然是坐著的,人类真的可以在完全无支撑的状态下熟睡吗?他皱著眉思考这个问题。

“你吵醒我了啊……”十二抱著叠在一起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