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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期间,史学家侯外庐在重庆曾寄居郊外的白鹤林“冯家洋房”,一度与著名学者晏阳初为邻,住上下楼。晏阳初虽然致力于中国的“乡村建设运动”,过的却是全盘西化的日子。侯外庐后来回忆说:“在白鹤林,晏阳初维持着相当高的生活水准。他的家庭雇有两个满口京腔的女佣,一个西餐厨师。据其家人说,他在家里很少说中国话,基本上不吃中国饭。相反,他的中英混血的太太却肯于说中国话,也肯于吃中国饭。晏阳初刚搬来时,我的孩子们兴奋异常,因为晏家也有几个孩子,他们以为从此有伙伴了。但不久,他们就失望了,因为晏不允许两家的孩子来往。尽管如此,孩子们之间还是偷偷地建立起友谊,直到晏家搬走,他们还秘密来往了好几年。是晏阳初不识童子之心吗?恐怕不是的。晏阳初拒人千里的态度或非偶然,因为他的生活标准、格调是远离百姓的。”

马一浮11岁丧母,19岁丧父,20岁丧妻,未续弦,无子女。唯一的亲人是他的大姐,大姐一家一直和他一起生活,大姐生病用药时,他必亲尝。大姐去世后,马恸哭不已。熊十力称其“太过,未能免俗”。马一浮听后说:“人的悲伤,是本性的自然流露,谈不上什么过与不过,俗与不俗。”马后来搬离原住地,以免睹物思人。

曹聚仁说:“我和男女工人(指佣人)都是兄弟叔侄相称。除了戏台上,我们没听过‘老爷、少爷、少奶、太太’的称呼。因此,我在上海、杭州、赣州……住了那么久,绝不让女工们叫我‘少爷、老爷’,同桌吃饭,有如一家人。”

8.癖好

钱化佛“玩纸”成癖,无所不收,如书札、烟盒、火花、贺年片、请柬、讣告等等。所藏烟盒达万件之多,火花有十余万枚。抗战期间,日军侵入上海租界后,到处张贴告示。钱化佛白天见到告示,夜里便瞒着家人冒险去揭。揭前先得用湿抹布濡润,然后轻轻揭下,确保完整无损。下雨天则是揭取告示的最好时机。如此积年累月,钱终于攒成一整套敌伪告示,后来这成了研究抗战史的重要文献。

北洋政客潘复每天抽一听(50支)三炮台烟。这烟并非启听即吸,而是要经过一番繁琐的再加工。他的姨太太们先把茉莉花熏干研末,再开听取烟,用耳扒将烟丝掏出,拌以熏干的茉莉花末,然后装回原来的烟卷。这套程序完全是手工操作,费神费事,非心细手轻是干不了的。一听烟弄下来,需潘的两三个姨太太折腾一天,故潘从不向别人让烟。

明星影片公司的两巨头张石川和郑正秋都有大烟瘾,两人常常一榻横陈,凑一块边抽边讨论剧本。在烟榻上工作,并且富有成效,这算是当年的一景。

民国第一任国务总理唐绍仪晚年寓居上海法租界,以把玩古董为乐,终因此送了命。1938年9月30日上午,蓝衣社特务谢志磐带着两个“古董商”,携八件古物到唐宅“兜售”。唐绍仪对货品甚为心仪,一面在楼下客厅看货,一面遣仆人上楼取款。此时,装成古董商的刺客掏出利斧砍向唐的头部。待仆人们赶到时,唐已倒在沙发上,奄奄一息,斧子还嵌在头上,刺客早没了踪影。唐被急送广慈医院抢救,终因失血过多,不治而亡。事后的调查结果是:尽管唐的周围有不少人成了汉奸,但唐始终未答允出任伪职。

段祺瑞好围棋,也好麻将,甚至不惜为此贻误正事。有一次在天津宅中打牌,三缺一,家人就把陆宗舆约来。事后段对亲信邓汉祥说:“打牌虽是游戏,也可以看出人的好坏来。陆打牌时,鬼鬼祟祟的样子惹人讨厌。别人的票子都摆在桌上,他则装在衣袋里,随时摸取。别人和了牌,他便欠倒一下,使别人不痛快。”

虞洽卿曾任上海总商会会长。他酷嗜跳舞,晚年为一个舞场主持开幕式时曾说:“我现在能活到七十余岁,全凭跳舞之功,诸君如欲精神旺健,盍兴乎来。”

林森有收藏癖。1932年夏天,他上庐山避暑。某日,几个古董商送货上门,林森正把玩间,他的一个亲戚在门口望见四个彪形大汉抬着一顶无顶藤轿飞步而来,定睛一看,轿子里坐的是蒋介石,便向屋内喊了一声:“委员长来了。”林森却声色不动,依旧品赏古玩,直到蒋步入室内,才起身将蒋引入客厅。

林森虽好古玩,却舍不得出高价,因而所收珍品极少。古董商也都知道他的脾气,只带些低档货来推销,林一般出三五元选购一些。抗战期间林森病故于重庆,胜利后,遵其遗志,他所收藏的数百件字画和古玩展销于南京花牌楼某裱画店,所得之款捐给故乡的闽侯中学,据说其中只有两页苏东坡的手迹还算比较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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