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第1/4页)

是哪里来的!”

胡哥可没想到,我会突然对他的项链有兴趣。他后退两步,一脸狐疑地瞪着我:“这是我奶奶从凤鸣寺给我请的,你想怎么样?”木户加奈对我的举动迷惑不解,小声问道:“许桑,你发现什么了?”

我有些激动地比划着,木户加奈把目光投向那串金项链,也立刻瞪大了眼睛,发出“啊”的一声。胡哥的这串金项链是纯金锁链相扣,在末端还拴着一尊小金佛。那尊小金佛是一尊坐佛,做工有些粗糙,但佛头顶严的风格,俨然与则天明堂玉佛头殊无二致,自佛额垂下的两道开帘颇为醒目。

从木户加奈带给我们的佛头照片里,我判断出那尊被盗玉佛头有三大特点:一是面容酷似龙门石窟的卢舍那大佛,也就是武则天本人;二是佛像造型偏向于马土腊流派风格;三是佛头顶严与初期藏传佛像一致,曲度较大,外饰呈层叠剥落状,且在佛额开帘。

武则天为何选择这种几乎凭空而来的顶严风格,难以索解。这个疑点不解决,佛头的真伪就很难得到确认——但我实在没想到,居然会在现代社会岐山一个有黑社会性质的团伙老大身上,看到了几乎一样的顶严风格的佛像,所以我和木户加奈才会突然失态。

胡哥大概也不想太得罪木户加奈,他把我扔出来的钱捡起来收好,然后对我们这个微不足道的要求,勉为其难地做了回答。按照他的说法,这条金项链是他奶奶早年出嫁时的陪嫁,链条是请人打的,佛像是从本地的胜严寺里开光请来的。

我和木户小心翼翼地接过金项链,仔细看了看。这尊佛从造型上来说,属于说法像,结跏趺坐①,右手抬高手指结成环状,左手平放在膝盖上,算是汉地相当普遍的造像。唯独那个顶严显得特别突兀,简直像是把一根黄瓜强行嫁接到土豆上一样。

“这是在胜严寺请的对吗?”木户加奈问,胡哥点头,然后解释说胜严寺是岐山本地的寺庙,位于岐山县西南,已经荒废很长时间,一直到最近才有住寺的和尚。

我对木户加奈说:“看来,咱们得去一趟胜严寺看看。”木户加奈“嗯”了一声,握紧我的手。那种顶严风格既然出现在金佛头上,说明工匠在铸佛时一定有所参照,而这个参照物,很大可能就在胜严寺内。

胡哥收了钱,心情大好,回头喊了一声。没过多久,裹着绷带的秦二爷从后头转了出来,手里还捧着龙纹爵。他一看是我,眼睛里流露出怨毒的神色。胡哥沉脸道:“你明天带着他们去胜严寺转转,不许出差错。”

秦二爷一脸不情愿,可不敢流露出半点抗拒。他把龙纹爵交给我们,战战兢兢地先走了,走路还一瘸一拐的,估计上次打得不轻。

当天晚上,我就在姬云浮家睡了一宿,木户加奈回了县里的宾馆。到了第二天,我们开着吉普车,秦二爷带路,风驰电掣地朝着胜严寺开去。一路上,秦二爷除了指路以外,一声不吭,显然是怀恨在心。我有心跟他搭话,总被他一句“您扮猪吃老虎厉害,我不敢说”顶回去。

胜严寺位于岐山县城西南,不到三公里。秦二爷在方向上不敢撒谎,带着我们沿公路过去,没多少时间就开到了目的地。这里位于周公河和横水河交汇处的北岸塬顶,地势颇高,以风水而论,确实是个建寺起观的好地方。

到了胜严寺门口,我问秦二爷跟不跟我们进去。秦二爷一拧脖子:“不了,我自己走回去!”他一转身,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古寺山门半毁,处处断垣青痕,虽然已被重修,却也难掩倾颓之气。寺门前的两株大树一棵已经半倒,另外一棵早已枯死,剩下光秃秃的枯枝垂耸,还没被清理干净。我站在这寺面前,能感觉到一种古朴凄凉的寥落之感。木户加奈嘴里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她掏出相机,先给山门拍了一张照片。

昨天木户加奈已经从文物局要了相关资料。胜严寺是座古寺,何时所建已不可考,最早的一次重建是在大明景泰七年,香火繁盛,历代县志都有记载,可惜大部分建筑在“文革”期间被毁,至今还没恢复元气。

这座寺不算旅游景点,没人收费。我们信步入内,一路穿过广场,偶尔有几个村民走过,也只是淡淡瞥过一眼,继续前行。

我们从广场走过钟楼、鼓楼和天王殿,在沿途的栏侧殿角可以看到不少佛像、菩萨像和金刚像等常见的寺庙造像。不过这些石像要么被砸得面目模糊,要么整个头颅被切掉,几乎没几具是完整的。等到我们来到了寺庙的核心大雄宝殿时,发现眼前只剩下一片凌乱的石座地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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