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 (第1/4页)

根本无法立足。摇动持续了五分钟左右,几乎所有的木板塌落,只留下几截绳子。

“会不会是突然起了一阵大风?”木户加奈问。

“怎么会这么巧,六十多年来刮风下雨栈道都没坏,偏偏在我们来的时候,却被风吹毁了?”我不认同她的猜测,直觉告诉我,事情没那么简单。

方震叼着烟卷没吭声,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他很少会发表意见,一双锐利的眼睛不断扫视着山崖下方。

比起搞清楚栈道被毁的原因,还有一个更现实的麻烦:我们要怎么下去?

这个问题是相当严重的,海螺山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四周峭壁都几乎是九十度角。如果没有栈道,仅凭我们带的那几截登山绳,根本没法下去。

“谢老道在下面知道这件事吗?”我忽然想到,“咱们可以喊喊他。”

方震不爱说话,木户加奈天生嗓音细小,这个大喊的任务只能交给我了。我在腰上绑了绳子,一头让方震拽着,然后一步步蹭到悬崖旁边,探出头去,气运丹田,放声大吼。这里群山环绕,回声阵阵,海螺山高度又不是特别高,如果谢老道还在山下,没理由听不见。可是我喊得嗓子都哑了,下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只得悻悻缩了回来。

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还有一个多小时太阳就会落山。我们三个既没携带给养,也没带帐篷,在山顶过夜会很危险。方震围着山顶转了一圈,看他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办法。我坐在一块石头上,木户加奈就在旁边,朝我的身体贴了贴。

此时远方的日头开始西沉,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秦岭的落日,昏红的圆形缓缓浸入青灰色的山脉之间,那番场景,就像是把一面烧至赤红的汉代铜镜淬入冰冷的水中,就连周边的云霭都变得红彤彤一片。

木户加奈凝视着远方的落日,默不作声,一瞬间我还以为她睡着了。她却嚅动嘴唇,喃喃轻言:“我小的时候很淘气,家里有几栋明治、大正时期的木制老建筑,是我最喜欢去的游乐场。有一次,我爬上了一间旧屋的房梁上玩,无意中发现在房梁上有一处暗格,里面藏着一本笔记。我高兴得不得了,手舞足蹈,一不留神,却把梯子踢倒了。那栋建筑隔音效果很好,位置又很偏远,无论我怎么大声呼救,别人都听不到。我就那么攥着笔记,惊慌地蜷缩在房梁上,等待着被大人们发现……”

“木户笔记,原来是你找到的?”

木户加奈点点头,把头埋到我的臂弯:“那时的我一个人站在被隔绝的高处,感觉非常害怕,也非常孤独,只有那本笔记陪伴着我,给了我力量,一直到我获救。我始终认为,那是祖父寄寓在笔记里的灵魂。他保护了我,也选中了我来完成他的夙愿……”

大概是这相似的场景触动了她的童年阴影,木户加奈的情绪有些不稳定。我只得把她搂在怀里,慢慢抚摸她的头发。她忽然问道:“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别胡说,咱们谁都不会死。三个大活人,还能被一座小山困住?”我轻声斥道,拍打她的头。

木户加奈把头抬起来,竟已是泪流满面。她摇动着我的手臂:“你还不明白么?我们找到了祖辈们留下来的痕迹,然后身困绝境。完全相同的场景啊,你听到了吗?这是轮回,这是宿命。我们的祖父,一定在这附近看着我们!”

听到这里,我的脑子里只剩下她的一句话来不停回荡:“祖辈留下的痕迹。祖辈留下的痕迹……”我搂住木户加奈,闭上眼睛,隐隐发现,我之前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次序。

1931年6月,许一城和郑虎来到岐山,铸造了青铜关羽,郑虎离开;然后在7月,许一城和木户有三,还有神秘的“第三人”前往海螺山搭起库奴栈道,登顶找到玉佛。由此可见,许一城应该是在6月到7月之间,把故意做旧的青铜关羽带上了海螺山,替换掉了卢舍那佛像,然后才下山跟木户有三汇合。

换句话说,在库奴栈道修成之前,许一城有另外一个上下海螺山的通道——而且这条路还很稳固,否则不可能把那么沉重的青铜关羽像弄上去。

这条路肯定已经不在了,但至少给我们提供了另外一种可能。我站起身来,安抚了一下木户加奈,找到方震,把我的想法跟他说了。方震沉思片刻:“的确有这种可能,不过我刚才仔细地勘察过周围山崖,没发现任何栈道以外的痕迹。”

我失望地叹了口气。方震忽然开口:“你看过《福尔摩斯》吗?”

“看过电视。”

“有时间可以看看小说,写得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