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部分 (第1/4页)

于是,奕霄到他面前,恭恭敬敬打千问安:“于师傅万安!”

于敏中在后生面前,仍不失气度,点点头道:“皇上召见你,天恩浩荡,你好好应对吧。”然而见奕霄背影,那口顶在胸口的气,一下子冲撞了上去……

奕霄进到养心殿里,乾隆把刚才写好的那张纸递过去给他:“今儿你学着传旨:当着众人的面,把朕的这份上谕念给于敏中听。”

奕霄诧异地接过那张夹宣,上面字迹潦草,并不是日常所见的上谕的样子,但是委实是乾隆的字迹,写时的愤怒似乎都看得出来,他有些犹豫:“臣……”

乾隆冷笑道:“你还怕他做什么?如今就是一只死老虎!还敢对朕的家里孩子有什么动作不成?”奕霄给他说中心事,脸不由一红,但也生出勇气来,打千道:“嗻!臣这就去。”

他拿着乾隆手书的圣谕,快步走到养心殿外头,于敏中诧异地抬起头,问了半句:“你这是……”奕霄便已经少年老成地学着大臣传旨的样子道:“有旨意!”

于敏中心里一阵憋屈,可哪敢抗旨,重新起身行了接旨的大礼,既累又气,吁吁气喘不止,老年风痛的膝盖重新挨到冰冷的地面上,一阵针刺般的难受。可这不算什么,奕霄嘴里念出来的圣谕才叫他冷汗淋漓,听到“钦此”二字时,已经痛哭流涕,伏在地上磕头道:“臣领旨谢恩!臣望面见皇上,有话启奏!”

奕霄见他这副样子,心里微微生了一些同情,合起手中的圣旨,上前想扶于敏中:“于师傅,我帮你通报,你先起来。”

于敏中一把甩开他:“你去通报就是!”

奕霄被他大幅度的动作弄得一吓,正有点不知所措,总管马国用从里面匆匆赶出来,对奕霄使个眼色道:“皇上等您缴旨呢。有话还是先问过皇上再说。”

进到里面,把于敏中的话传到了,乾隆却很冷漠,冷冷一哂道:“止谤莫若自修。他要有话,等吏部问他的时候再说便是。何苦这会子来触朕的霉头?越老越糊涂了吧?!叫他回家去好好反省就是了。朕现在不想看他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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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敏中一下子从天堂掉落到地狱,他自知无颜再面君奏对,也无颜再见同僚,趁着吏部还没有把他革职问话,先告了病假。他是朝中高官,且暂时还没有受贿负恩的大过失出来,乾隆也留着些面子,没有立刻治罪,见他告假,立刻批复同意了。没几天,又特意把高云从定谳的结果发到于敏中家中,于敏中见高云从不过是偶尔向自己传递内廷消息,报告皇帝细事,透露了些朱批的琐事,竟被判处磔刑——这算是死刑中最重的一种了。且其他涉案的大小臣工,亦被重判。于敏中虽然没有看到自己的处分,但自知挽回圣眷极难,病榻中涕泗交流,捶着床直呼“冤孽!”

他作为军机大臣,涉及这样的案子,虽不至死,但日后降职处分,再没有以往的煊赫权势是肯定的。于敏中多年辛苦,才终于爬到了这个位置,怎么甘心就此到头?他咬了咬牙,爬起身亲笔写了一封数十页长、情真意切的请罪折子,托人递交给乾隆。乾隆看都没看,批个“览”字,又送发回去。

于敏中犹不甘心,寻思傅恒与自己同朝为官偌久,自己对他又一直执礼甚恭,于是再托傅恒帮自己求情。

“内阁大学士、军机大臣于敏中,病了数日,家里人来奏,希望能够得到皇上的恩典。”

乾隆诧异地看看傅恒,俄尔笑道:“怎么,御医没有去?看得怎么说?”

傅恒道:“御医去了,病起风寒,且肝郁生燥火,有些痰喘。御医调治得及时,应无大碍。不过于敏中毕竟也上了五十,身子骨不如以往,又是肝郁的毛病,皇上若能加恩,只怕比太医院的汤药要管用得多呢!”

乾隆咬着牙冷冷笑道:“是么?太医院倒是巴结得很呢!他既然要恩典,朕自然不能负他,这样的‘好’臣子,多少年也碰不上一个是不是?”傅恒听他语气有异,虽然知道于敏中与奕霄不睦,且做下了些让人齿冷的事情,但是乾隆任用其人多年,还算是宠信的,今日怎么话语间带这样的讽刺意味?他还在漫漶地瞎想,听见乾隆云淡风轻的声音:“赏赐吧。赐——陀罗经被——今日就给他送家去!”

傅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头惊疑地望着乾隆,见他眼中果然是那种怒气勃发时特有的肃杀冷气,唇角挑着一丝寒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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