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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喝问,如同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通,一旁看热闹的权贵大人物们议论纷纷,上官跋这张老脸实在有些挂不住了,一想自己还代表着玄皇陛下的颜面,当下便冷哼道:“小子,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书法大家,来人,笔墨伺候!”

紫衣侯笑了笑,拍了一记手掌,将早已准备好的文房四宝呈上,两张长案上铺上一层宣纸,万事俱备,只欠二人挥毫泼墨的神来之笔。

“礼让尊者,老者,大学士先请。”陈闲笑眯眯的道。

“小书童,还是你先写吧。”上官跋一拂袖,不稀罕陈闲的尊敬,反而恶意揣测这小子有什么别的阴谋诡计,先写的只怕会吃亏。

“让我先写?大学士,我只怕我写了之后,你就不敢落笔了。”陈闲一脸得色的哼道。

“竖子如此张狂,今日不给你一个教训,还以为龙渊阁出来的大学士都是酒囊饭袋之辈。”上官跋当下再没有任何犹豫,挥毫落笔,洋洋洒洒,写下了平生较为得意的一首诗作。

明月出皇城,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无双关。

汉下蛮荒道,偷窥幽冥地。

古来征战地,不见几人还。

玄将望边色,思归多红颜。

高楼当此夜,红粉亦骷髅。

写完落笔,上官跋还摇头晃脑的自吟了一遍,说不出的得意。

陈闲定神一看,这首诗的确意境不俗,不过比起先前自己剽窃的水调歌头,还是输了至少两筹,再看这位大学士的字,不能说写的不好,只是太过工整,一笔一划,都在框框内,唯恐越界,似乎有一道紧箍咒在他头上,每写一个字,都诚惶诚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这样的书法,只能称之为下品,自己临摹了无数名家名帖,今日便露上一手,让这位大学士,心服口服。

陈闲淡淡一笑,一脸云淡风轻,在说不出的惬意中,落笔了。

只见这小书童,时而铁钩银划,时而笔走龙蛇,时而力透木案,时而轻若鸿毛……

是日也,天郎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晤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怏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

陈闲撤笔,举座皆惊,不是感叹这篇文写得如何之好,而是惊诧于陈闲书法造诣之高,已然可以开宗立派,到了一个常人难以想象企及之境。

行云流水,却又遒劲有力,雄秀之气,溢于而出,让人不得不叹服。

此刻便是上官跋这位大学士,也暂时忘却了自己已然败北,而是静下心来细细的品味琢磨把弄,似一个贪玩的小孩子见到了最好玩的玩具一般,乐不思蜀,忘乎所以。

这幅帖子,乃是书圣王羲之的《兰亭序》,古往今来第一神帖,号称天下第一行书,陈闲足足临摹了成百上千遍,多少也得其部分神髓,虽然功力依旧不足,但在这个世界,还未见行书这一体,倏的乍现,给人一种清风入袖,明月入怀的感觉。

沉默了半晌,上官跋终于服输,沉声叹道:“好字,好字,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我上官跋,心甘情愿的将大学士之衔让与你这小书童,只求让我带这幅帖子回龙渊阁,悬挂阁内,流芳千古。”

第五十章 小蝶

上官跋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小书童服软,还乞求将其墨宝带回龙渊阁,别说以其钦差大臣的身份,便是那大学士的身份说出这等话,都足矣震惊朝野。

龙渊阁是武朝最神秘之地,传闻便是武朝玄皇陛下入其内都要焚香沐浴三日,方可进入。从龙渊阁出来之人,不是满腹经纶的大学士,便是嗜血如命的武朝悍将。

满朝文武都知道有龙渊阁这个地,但却没人去过,而从龙渊阁出来的人,对这龙渊阁内的一切都只字不提,讳莫如深,便是那玄皇陛下,也仿佛有些避讳这一神秘之地。

让人迷惑不解的是龙渊阁出来的虽然都是人中之龙凤,或文或武,或治国安邦,或征战沙场,但却很少走出某一位惊才绝艳的旷世高手,震惊朝野,低调的有些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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