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 (第1/4页)

“有什么区别么?”沈一一轻轻自语,“刘律曾说,检察院既然能提起公诉,就是认为犯罪嫌疑人的犯罪事实已经查实并确定,接下来的开庭无非是等待宣判的过场——结果既已知道,缺庭或出庭,又有什么不一样?”就像她当初临上手术台前无论怎么怕,也还是躲不过要挨那一刀又一刀。怕能解决什么问题?怕又能替她承担什么劫难?

慢慢吁口长气,沈一一淡淡道,“告诉刘律别折腾了,我去就是了。”静了静她又问,“我还需要做什么?是不是还要准备一份被告人自辩稿?”

竭力压下酸涩,纪小鄢答,“刘律给妳准备了一份,到时妳照着念一下就可以。其他的有我们,妳什么都不用管。”

“稿子在哪儿呢?只是念就可以么?用不用背下来?”

纪小鄢紧了紧掌心中她愈显冰冷的手,“自辩稿刘律一早就发到了我电子信箱里,等下接完妳母亲,我打印出来给妳看。”

原来,他们一早就都备好了……微微笑了笑,沈一一问,“现在可以给我看看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早点准备,总是没差。”

将车减速停靠在路边,纪小鄢拿出手机,手机桌面是那夜他和沈一一在海上的合影,见沈一一视线胶着在其上,纪小鄢故作轻松问,“要么?要的话我这就发给妳。”

沈一一没言语,只默默望着纪小鄢手机出神,半晌方道,“你还挺上镜。”

这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令纪小鄢不觉失笑,“这话我可以理解成——我本人远没有相片里好看么?”轻轻叹口气,他摩挲着手机屏幕低喟,“看到相片我才真正意识到,相较于妳,我的确是老了……”岁月的痕迹在各自分开看他们本人时尚不明显,一旦具体落到相片,就极为扎眼;不论多憔悴,她都是绮年玉貌的海棠花,而他再如何保养得宜,也终是一树梨花素白如雪。“或许,这也是我们在一起时给外人的观感。也难怪小涵要叫我‘阿作西’。”

“可你这么好……”沈一一喃喃似呓语,“好得我常常觉得遇到你像在做一场梦……”所以她一直都不敢,不敢交付出更多的她自己,惟恐不知什么时候梦醒了,她还是她自己。可是这话她不能说,说了就像在索取,索取他的承诺或保证,而他给她的承诺与保证,还不够多么?

车窗外这时呼啸而过一辆救护车,尖利刺耳一路响着酷似“哎~哟 哎~哟”的鸣笛声,听着那渐去渐远的“哎~哟 哎~哟”声,沈一一思绪一下子飘远了。仿佛飘回到五年前,她与裴炯决裂的那个下午,她哭着跑开后不久,也被人抬上这么一辆救护车。彼时身与心双重剧痛下她尚不知她的命运将就此全然改写,只模糊听着救护车的鸣笛很是无厘头地想:马三立那个瘦老头说得果然没有错,这声音听上去像极了病患的呻|吟声。

而如果生活像一部穿越小说该多好?就从这一声声的“哎~哟 哎~哟”为起|点与终点,她BIU地一下就穿回去了!穿回到五年前,穿回到与裴炯决裂前。那样的话她就还是以前的那个她,婴儿肥的脸上绽着无忧的笑,顺顺当当循着每一个学生党既定的轨迹,念大学,找工作,甚至与裴炯修成正果过日子……

可是生活哪里会有奇迹落在她身上?她又上哪儿去寻一只时光机?不要说穿越她连奢望这一切是噩梦都不可能。抑或如果这一切真的是噩梦,于她也是再也醒不过来的一场梦。

她已经足够努力了。她已经用尽所有力气去抗争。可为什么厄运会连着一桩又一桩,在她刚获得一点喘息与转机的时候,再次降临到她头上?所以在波诡云谲的命运前,她以及她所有的努力与拚搏,都是蜉蝣一般可笑对不对?所以在波诡云谲的命运前,她遇到什么,就得承受什么,对不对?

思绪翻飞中,她不会知道她的眼睛又像疯人般又暗又静,看得身侧的纪小鄢惊忧不定。“一一。”他唤她,唤她的同时亦揽紧她,“一一,妳怎么了?一一,妳说话,别吓我……”

“瓦洛佳——”伶伶缩在纪小鄢怀里,沈一一低不可闻地回应他,她想说瓦洛佳你可有感到无力抗争的时候?你可有束手无策的时候?你可有明明已经缴械却还要被命运赶尽杀绝的时候?然而这些话不用问就知道答案,问了也不过是徒增人负担,故而她在叫完瓦洛佳之后,能够说出口说的无非是,“去机场吧。我想我妈妈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最近迷上了苗侨伟,是老了以后的苗侨伟,没事儿就泡在他的贴吧里,翻他那些帅到爆的相片看。虽然苗的年纪相较于纪大叔的人设老了点,但苗身上的贵气和雍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