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 (第1/4页)

——他不想。接下来无论是裴炯的醉态还是失意他都不想看。他同样不想看到的还有沈一一面对裴炯时的无奈和伤感。她说得对,她与裴炯之间的感情没问题。所以,即便不爱了,她也永远做不到无视裴炯的痛与悲。

这真让他很不爽。不爽到连跑这一趟都极勉强。

道奇 Ram旁,傅贺捷的车也泊好了。见丁珂儿跟在沈一一身后也小跑进了派出所,陆沛涵有点小奇怪,“阿作西呢?他咋没下车?”他一向不是看沈一一如同眼珠子似的着紧嘛。

陶陶嘁了声,“这大晚上的,他能送女朋友来见前任已经很够意思了。难道妳还要他跟进去目睹彼二人相拥互慰的场景吗!——那就不是男人了,懂不懂!”

陆沛涵习惯性顶嘴,“谁说一一会跟裴炯相拥互慰了?没亲眼看到就不要乱说话!”

陶陶再嘁,“就内个二傻子,以前一一送他顶帽子都能激动得热泪盈眶的,等下不抱着一一哭才怪!”

陆沛涵还要还嘴,傅贺捷见状忙问,“那我们到底要不要进去看看情况啊?”

出乎大家意料,裴炯并没有被关起来,反倒被安顿在舒压室。所谓舒压室,自然不可能是给嫌犯而是给派出所的民警们预备的,因而布置得干净又温暖,沙发、茶几、盆景、书架、饮水机,该有的都有。沈一一进去时,裴炯正蜷缩在长沙发上,不知醒没醒。

酒会时还笔挺气派的西装皱巴巴扔在一旁,袖口处沾着血。衬衫领子上也有血渍。由于是蜷缩,沈一一看不到他的脸,她慢慢走近他,并没闻到啥酒气。想想也是呵,就他那半瓶倒的小酒量,就算酗酒又能喝多少?但沈一一还是很担心,轻轻拍了拍他肩膀,“裴炯……”她叫他。

如同梦中被人一巴掌给拍醒,裴炯的反应有点大,抽冷子一惊他坐起来,坐起后又下意识地狂抽气直咧嘴。沈一一晓得他是牵动了身上的伤,又不知他具体伤在了何处,待他茫然无焦距的目光慢慢聚了焦,方低声问,“伤到哪儿了?要不要紧?”

裴炯这才彻底省过神,抬睫望住她的眼底凝了泪,“宝宝……”他叫她,没叫她的名字而是叫宝宝,一如之前压抑了那许久的思念与感情,尽管明知不再有可能,这一刻他也不想再压抑。

沈一一也很是不好受,尤其看到了他还给她的小布袋,甫接到派出所电话时还暗恨他不省心,至此已全化作了心疼与担心。“我带你去医院吧?”裴炯右脸颊肿起老高的一块,嘴角也被打破了,所幸两只眼睛没有事,不然若真被揍个乌眼青,没有十天半个月甭想出门见人去。

裴炯说,“我没事。”看到她,看到她还关心他,他第一反应是高兴,旋即想起自己亲娘和前女友造的孽,本就凝上的泪终是缓缓落下来。

眼泪一颗一颗的,砸在沈一一搀扶他的手背上。五年后的裴炯已不是少年了,可这五年后的泪,与五年前一样,依然那么热辣烈烈灼人手。“宝宝……”他像困兽一样低哑的呜咽,“宝宝,宝宝,宝宝……”

他想说宝宝以后我该怎么办?没有了妳又沦于对妳的永恒亏欠我该怎么办?他想说刚刚在与他亲娘的电话里,他发誓这辈子绝不再见他娘一面,她病了他不会去探望,她死了他不会去送终,他要把自己作刑具,最狠决的惩罚那女人。

他还想说他在买醉的过程里,有那么一霎想到了拉上殷朵儿一起死。甚至他都摇摇晃晃地往小酒馆外的停车处去了,却在半道儿接到了殷芳儿打来的电话,随即他就笑了,笑得歇斯底里又疯狂又凄厉,他对殷芳儿说妳妹妹怎么可能会去死?妳妹妹又怎么可以死?死是那么容易又那么痛快的事,她就那么死了岂非太便宜!

对殷芳儿笑着吼完他就挂断了电话,尔后变态又愉快地决定了他才不要死。所有人都不要死。无论是他还是他娘和殷朵儿。他要和她、她们活着承受这一切。如果活着是受难。

会偿还的。欠了沈一一的他会偿还的——用他人生字典里自此再无信望爱做、交、换!

只是呵,这些都不能说不是么?就像他无法对她说轻飘无意义的『对不起』。他们曾经那么好,好到无话不说不可拆分,如今面对她清亮依旧的眸光,他却失去了所有言语的可能与权利。

他惟有对着她,无语泪千行……

作者有话要说: 裴炯:摔,能不能憋让我每次出场都哭哭啼啼的?再这么整下去,我都快长出苦逼脸了!

口红:谁让你摊上了那么个极品恶毒的娘?让你哭难道还怪我咯?

裴炯:摔,说到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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