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1/4页)

洛瑕扶正了琴身:“体谅皇上,是婢妾分内之事。”

元颀竟是脸色微变,凝视她低垂面容半晌,再未发一言,衣袖一拂,转身便走。

洛瑕并未抬眼,亦没再说话。

当日元颀离开。后来又过几日,洛瑕从琼玖口中隐约听到些传言,说十三皇子带御林军剿了风刀堂的巢穴,其中匪贼五十余人全部伏诛。十三皇子立下大功,皇帝赏下一座府邸,正在东门大街之上,最是繁华热闹。

这几日洛瑕倒是常常同琼玖在一处打发时间,此事便是琼玖在一次闲话时说起。洛瑕听了,也只是状似不经意问了一句:“府邸都赏下了,若是一日搬出宫去,再不封十三皇子个爵位,恐有些说不过去了罢?”

琼玖摇了摇头:“十三皇子尚未封王,按理是不能自己开牙建府的。从前十三皇子也说了,因着为先头去了的庄静夫人守孝……”

“琼玖!你不晓得在背后编排主子是重罪,按例是要送去暴室的么?小主面前,嚼什么舌根?下去罢。”

她话说到一半却被琼瑶喝止,只得委屈地扁了扁嘴告退。琼瑶奉上茶盏,洛瑕揭开一瞧,茶叶只得零星漂着的几片,汤色亦是极淡,看着与清水无异。她在禁足之中,被克扣份例也是可想而知,故而也便没多在意,向琼瑶道:“琼玖说十三皇子为庄静夫人守孝,是怎样一回事?”

琼瑶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回小主的话,庄静夫人是十三皇子生母,抚远将军武彧之女,三年前病逝,追赠从一品夫人,号‘庄静’。庄静夫人去时,十三皇子不在身边,是以于庄静夫人灵前立誓守孝五年,不承爵位,不成家室,不出子嗣。”

她大约是不愿过多言及此事,只寥寥提了几句,便一笔带过。洛瑕也不再多说什么,颔首令她退下了。

洛瑕捧了淡得几乎瞧不出颜色的茶,有一口没一口地抿了,有所思的模样。

琼瑶虽不曾明说,她却是明白的。以庄静夫人的家世,来日位列四妃也是未尝不可。又是十三皇子生母,到时子凭母贵,元颀得一亲王之位是必然的,往大了说,若是他有心,封太子也并非不可能。而庄静夫人去后,元颀守孝本无可厚非,只是较之寻常的三年孝期,五年却似乎过了些。五年不立正侧妃不出子嗣也便罢了,只是不承爵位一条……却实在过于严苛了些。洛瑕估算着,待他五年孝期满,少说也超了弱冠之年不少,在此岁数还未列土封王的皇子,除非是心智有缺、体弱多病或是犯下重罪,不然便实在耸人听闻。如元颀这般生母出身高贵,他自己亦算争气的皇子,到了年纪承封爵位、开牙建府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洛瑕私心猜测,元颀作此举,大约也算得上是避开锋芒。

只是他又是在避开谁锋芒所指?她入宫时日不长,对这些旧年恩怨更是涉及未深,知之甚少,不晓得庄静夫人在世时是同谁交好,又是同谁结下了梁子,以致于元颀如今不惜以自己前程来换得安宁。

洛瑕心里忽地一阵跳,元颀同她非亲非故,他是不是承了亲王爵位出宫开牙建府,同她又有什么干系?她又何必像是跟自己牵扯了莫大的因果一般苦思冥想,非得思索出个根本缘由不可?她这究竟是怎么了?

她将杯中啜得只剩小半杯的茶水一饮而尽了,心中才稍微平静了些许。大约是她同元颀好歹算是有几分患难之谊,会不由替他作几分思虑亦是人之常情,本是无可厚非。再者说……再者说了,她作何想法,他也并不会知道,是以,追根究底,实也不干他的事了。

这几日她心中一直有几分烦乱。元颀在她身边出现的蹊跷,洛瑕不信帝王家会有无缘无故的示好和接近,且是一个身份尊贵的皇子对一个失宠禁足的妃嫔的莫名靠近。他救过她一命,她便还他一报,本也不是甚值得计较之事,只是她却只觉哪里不对。分明他为他母妃守孝同她并没半点干系,她却莫名替他作了无数计较。说到底,元颀,又算是洛瑕的什么人呢?

名义上,他是她的庶子,是连私自见面都不应当的人,可他却在她宫里住了数日。她在他面前醉过,说出过不应当说出的话——元颀本应当是洛瑕最应当敬而远之的人。

可是,如今洛瑕却因了他,心神不宁。

这一份不应存有的心绪,放在这深宫里,已足以将她带到旁人刀刃之下,将她置于万劫不复之地。洛瑕又何尝会不晓得,比之慕晟的背弃,她自己的一念之差,才是最容易将她自己推入万丈深渊的那一双手。

元颀这样的男子,是不是应当有所相交,她不晓得。可洛瑕至少明白,以她如今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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