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部分 (第1/4页)

铁索,将她与他久无前期地捆束在一起,不可分离。

她在这样仿佛茫然无尽的胡思乱想之中,重新沉沉睡去了。

接到那一道所谓的“圣旨”时,她有些想笑。元颢坐在她对面,将那明黄的绢帛拿过去扫了一眼,笑道:“十三弟妹动作果然很快。”

“妩卿比起初入宫时长进了好些,哪里还能是当初那个只知逞口舌之利的末流妃嫔?”她顿了顿,又道,“你父皇命不久矣,你难道没有半分怨恨我们?”

“怨你们什么?用引魂香保全自身么?”他浑不在意一笑,“父皇欠母妃的、欠静母妃的,又岂是一星半点?事到如今,终究不过报应罢了。”

是啊。这后宫里的事,谁欠了谁的,谁又还了谁多少,又哪里能够算得清楚?到头来,即便是精打细算着一报还了一报,也不过付作一段笑谈罢了。

她便也笑:“你总是能有理由。”

宁王册立王妃之事由摄六宫事的妩贵妃一手操办,美其名曰为病中的皇帝冲喜,事前并未留给其母祝贤妃半分商量置喙的余地。成礼这一日宁王府中,贤妃坐于高堂之位,面色虽不见太过难看,但也决非喜乐开怀。

所幸霞帔将她面容隐去,不然若是教贤妃晓得了她是谁,只怕还要有一番折腾。

她如今的身份本是宁王一味名不见经传的侍妾,一朝平步青云被册为亲王正妃,又是在皇帝大病之中,本不应大肆铺张,更何况当作红喜嫁娶一般大宴庆祝,可元颢竟为她一手操办了如成亲一般的一场喜宴。都城之中数月不见喜事,一时之间平民百姓、街头商家小贩一应拥往宁王府来瞧热闹,车水马龙很是喧哗。

她扶着窗,隐隐能听到些外头的谈笑风生。心想,或许这样嫁他,从此为他生儿育女,如寻常妇人一般相夫教子,却也不错。

直到月余之后洛瑕离去,她还曾与她见过一回。彼时她劝妩卿不要留憾,也未必不是她想要对自己说的话。人生苦短百余年,与其相离相望,永不得语,还不如但求无悔无憾。

妩卿离去之后一年,她为元颢诞下宁王府世子。

她立在窗边,察觉到他为自己披了件衣,便回过头来。元颢将那一只被摩挲得光滑的紫铜雕五瓣梅的手炉放在她手中。晴光袅袅,如许盈盈一笑,还仍恍若初见。

☆、结局(HE)

机场人声鼎沸,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的每一个个体都仿佛只是毫不起眼的微尘,她推着堆积如山的行李车穿梭在其中,普通得转瞬间就被完全淹没不见。她总是习惯性地在这样的时候胡思乱想,这九年来每一回再想起那个人,大概除了梦里,都应该是在这样的时候了吧。

而每每想起他来,她就会产生一种错觉,于是面前出现的每一个身形相近的人都成了他,在某一个或近或远的角落里望着她,风华如昔。这样的幻觉,过后总是伤人,可天长日久下来,却成了她赖以生存的沾唇蜜毒,分明晓得依赖下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还是难以自制地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出国九年,其间高中毕业和大学毕业之后两次回国,这一回完成硕士学业,是第三次。这样的症状在她大学毕业之后的那一个夏天尤其强烈。她整天地躲在房里不出门,四个月里几乎补齐了她二十二年来所有的睡眠——如再加上她在彼世的那三个年头,就已经是二十五年了。只因阖眼睡去便能与他梦里相见,睁眼醒来他笑貌音容恍若还历历在眼前,她舍不得醒来,也舍不得离去,于是便终于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那年她回到现世,愕然发现她身上的时间竟然几乎没有半分流动。除了醒来的时候人在家里,手机上明明白白显示着居然已经是七月三十一号凌晨。她去野营的那一天,七月二十六,去往彼世的那一天,七月二十七——再到今日,彼世三年,此世三天。就好像那黄粱一梦的故事,卢生在梦中大起大落,荣华富贵中一生如白驹过隙,到头来卢生梦醒时,也不过是蒸熟一锅黄粱米饭的长短罢了。

从前看那些穿越小说,只说女主角穿越到某一处有史可循的朝代,再回到现代时,前往其遗迹凭吊故人。可她又能往何处缅怀呢?彼世人物风流,事到如今也不过只留存于她一人心中记得罢了。连她的年纪,这一来一回都未曾有过分毫改变,去时十五,在彼世度过三年,归来梦醒之时仍是十五。彼世三年日月,便更只像是一场笑话了。

同那人的一段情,也都如同卢生梦中的富贵荣华,醒时曲终人散,如梦幻泡影消弭不见,此一别去,即是经年的参商永离。

《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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