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1/4页)

,使人既不知道身在何时何地,也不知道要驶向哪里。

空气里充满了让李艳屏害怕的味道,她害怕在黑暗中与佟定钦共处。为了让气氛显得不那么尴尬,李艳屏再次向佟定钦抱歉地说:“对不起,佟市,我太不小心了,真对不起。”

然而佟定钦哈哈大笑:“没关系,人难免都有失神的时候。”

汽车在闹市里跑不快,开一阵、停一阵的,一直听到引擎哧啦啦地响。李艳屏坐在那狭小的空间里,于黑暗中出了一身的冷汗。车子并不挤,可她感觉得到佟定钦的身体正有意无意地触碰着她。她不敢躲闪,也无处可逃。车到闹市时被塞在了车流里,好长时间动弹不得。就在那段时间里,李艳屏觉得世界是静止的。佟定钦身体像鱼一样紧贴着她。他那松软的皮肤,就像恶心的鱼鳞般吸附在她身上。她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她本能地羞缩了一下,可佟定钦立刻又贴紧了些。车里缺乏光线,于是声音变得格外清晰,无数的人声、车声以及喧哗声、叫卖声混杂在一起,变成一股巨大的、分不清、辨不明的杂音,就像是洪水来袭,朝她排山倒海地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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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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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夫人 第七章(一)(1)

李艳屏发现自己的工作环境恢复了常态,那些避无可避的小牵绊突然就消失了。她听肖松晚透露,某天秦岭向佟定钦汇报工作时,佟定钦顺便问了一句:“小李最近工作干得不错吧,我看她怎么有点魂不守舍的?”

也不知道秦岭是怎么回答的。反正从那以后,李艳屏就不再需要遭遇那些令人不顺心的“小事”了。

秘书处的环境永远是少语沉闷的,然而像顽固的冰山终会融化,李艳屏慢慢的得以窥探到许多表面上看不到的事情。她陆陆续续地了解到,秘书处这些不爱说话的笔杆子们,私底下有着属于自己的一套唱和方式。比如同一年入市府的程必思和洪承平都喜欢下棋,他们常在一个叫远山茶室的地方下棋喝茶;年轻的崔俊和宁志远喜欢打台球,他们会约在周末的晚上一起玩。这些看似平常的娱乐,就像刻在棋盘的纵横线,把某人与某人不动声色地联系在一起。许多在台面上不好说的话,在嬉笑玩闹、插科打诨间很自然就传递了。从秘书处又可以推及到整个市府,这个庞大的政治系统里谁跟谁亲,谁对谁能帮得上忙,往往就从小小的娱乐节目中透露。有时秘书处共赴饭局,李艳屏暗暗观察到,秦岭与程必思,或者肖松晚与崔俊,常常看似无意地坐到一起,几杯酒下肚,寥寥数语,真心话就出来了。

当然这只限于男同事们,男人是天生的政治动物。他们总是烟酒不离手,很自然地在烟雾和酒精的作用下发酵出友谊。而女性在交际方面其实是弱者。她们不依赖酒精,从来不冲动,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只能保持客气的距离。在秘书处里,严玉龄和温兰都是个性活跃的,秘书处里只要一有人说话,她们都会热情地附和。然而从实际效果看,她们就像是戏台上的丫环,只起到调和气氛的作用,没有实际的影响力。

李艳屏从来就有很清晰的意识,在秘书处里,她的处境是最艰难的。所有人都能在H市的政治脉络里找到根源,而她没有。她的“背景”是佟定钦的老家同乡,这听起来就很虚弱无力。她最想倚仗的是佟定钦对她的宠爱,然而佟定钦并没有义务宠爱她一辈子。“年轻太轻,尚欠火候”这句话,也随时会落到她头上。

是的,“宠爱”,就算对象换作肖松晚,也只能用这个词形容。在一座人口上千万的城市里,有能力在秘书处工作的,绝不仅仅只是肖松晚或李艳屏。相反,每个人都可以轻易被替代,没有任何的可惜。领导对下属的看重,往往有很主观的成份,甚至依性情或心情而定。正如李艳屏亲眼所见,在秘书处这一群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老谋深算的政治老手中,佟定钦只独独看中了肖松晚。

午间闲聊仍在继续。佟定钦像是完全没有经历过那个暧昧莫名的夜晚,依然跟李艳屏亲切地说笑。佟定钦在出席H市革命历史展览馆开幕式时差点失足,报纸上虽然没有报道,可他多少产生了些不快。在闲聊时,他忍不住对肖松晚说:“现在的年轻人工作态度真毛糙,过去我们筹备活动时,所有领导要走的路线,我们肯定自己预先走一遍。哪里有拐弯,哪里不平整,全都在心里记得清清楚楚。哪会粗心得连地上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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