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心意多难解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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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内重归寂静，唯有虫鸣声在院中连绵不断。

春夜凉意渐生，厢房简陋，并未备炭盆。她将烛火拨亮，房中骤然明亮许多。她正要将掌心虚拢上火苗，余光不经意瞥见墙角陈放的铜滴漏。

竟是子时了。

掌心悬空搭在火光上，才有丝丝热意腾上指尖。

光线自她指缝处流泻，映亮她渐渐凝重的眉目。

厢房内重归寂静，唯有虫鸣声在院中连绵不断。

春夜凉意渐生，厢房简陋，并未备炭盆。她将烛火拨亮，房中骤然明亮许多。她正要将掌心虚拢上火苗，余光不经意瞥见墙角陈放的铜滴漏。

竟是子时了。

掌心悬空搭在火光上，才有丝丝热意腾上指尖。

光线自她指缝处流泻，映亮她渐渐凝重的眉目。

寻闲庄离相国寺不远，纵是脚力寻常，来回也无需太久。而她歇下时才是午后，怎的到了子时，司勉还未归来？

莫非司勉亦出了意外？

裴岫呼吸发沉，心口闷重，不敢往下深想。

司勉身负武艺，行事向来稳妥，又无甚人认得他面目，是以裴岫敢放心让他去相国寺。

若这样都出了意外，那还能如何？

提起的心再难放下，裴岫手都在发颤，当即起身向外匆匆行去。岂料甫一打开门，就对上一人笑眯眯的眼。

司勉晃了晃手里端的白瓷海碗，笑道：“玉儿，跑得这么急，想你的好哥哥了？”

裴岫的心终于落到底，尚不及绽出宽慰笑意，又听得他句尾那声自称，忙四下张望，确认无人。末了，才瞪了他一眼，伸手将他拉进房中。

木门吱呀合拢，将二人身影掩进门后。

便也无人发觉廊庑转角处，宋肃捧着糕点，眼睑低垂，藏在阴影后的眸光如夜色一般深沉。那托在托盘边沿的双手绷紧，骨节凸起，微微发着颤。

他方才听见了什么？好哥哥？

裴岫竟也默认了，反将他拉进房中。泼墨浓夜，他们怎就这样，随意共处一室？

所以他们当真亲近至此？难不成司勉当真是她的贴心人么？

房中，司勉被扯得踉跄一下，堪堪稳住身形。裴岫抱着双臂坐下，没甚好脸色地瞧着他，“好兄长真是愈发嘴快，莫非忘记我千叮咛万嘱咐的话？”

司勉端手低眉听训，“记着呢，不许叫人知晓我是谁。”

他小心地窥视裴岫反应，见她并不再批评自己，只是脸色依旧不善，才献宝似的将手中海碗塞进她手里，“玉儿且瞧，这是哥……我在围林采了几个时辰的药草制的。”

裴岫掀起碗盖，海碗里盛了小半白泥质地的药膏，扑鼻清香。

“这是制□□的原料？”裴岫指尖轻点平整的膏泥表面，触手冰润，可见是极好的药材所制而成。

“是了，容晓声说要的。他前阵儿替你做了那□□，材料用得七七八八。你这回不是要两副？我采了半日，也只得这一碗，尚且不够用呢。容晓声还在外头寻。”

司勉说了一通话，讨好似的坐到裴岫对侧，“如何？玉儿可满意？”

“你这个时辰才回来，就是因着去寻了这药膏？”裴岫将瓷碗小心翼翼放到案几中央，才冷着脸抬头问。

本意是讨好，可看这情形又惹人不悦了，司勉熟练地敛起笑脸，“你这不是要得急？也就是顺路采了而已，回来晚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玉儿不会同我生气吧？”

“真真是好兄长。”裴岫先是压低声音冷冷吐出一句，才慢慢道，“你可知外头有多乱？我请你走一遭，是因我放心你。你却在外耽搁半日，不知我会心忧？若连你也逢了意外，我当如何？”

司勉轻声叹气，宽厚手掌搭在人发顶，轻轻揉了揉，“玉儿，我又岂是什么无用之人？我知你这事情紧急，才急着去采药的。今日天气这样好，你就放下心罢，不用担心我。”

或许浓重夜色许人安心，也或许是发上手掌干燥温暖，裴岫眼眶难得酸涩了一圈。她抬起脸，轻轻眨眼，将那些泪意逼进心底，“我极难不忧心的。”

她缓了缓心绪，复平视司勉道：“容晓声可有说什么时候能制好这面具？”

她眼角泛红，司勉看得心下微痛，低声道：“至多两日。若草药寻得快，最晚后日早间能制出来。”

“让他尽快。”裴岫已恢复了寻常的冷静，指尖轻轻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