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部分 (第1/4页)

能生生受着,桀骜清秀的面颊带着不甘和隐隐约约的愤恨,面前可恶的混蛋坐在梨花木的太师椅上,端起茶杯时小指微翘,面颊无须,虽是已到中年,微挑的眼角却是有些奇异的妖娆。

“说吧,谁派来的。”中年男人终于放下茶碗,食指轻轻点着椅子扶手。

“厨房劈柴的。”墨霭双眼直视面前这个被称作大师的男人,那目光与其说是愤怒,更不如说是羡慕,明明都是学京剧的,自己从小只能偷偷立在剧场边的小门外,一边忍受着车夫们的喧哗,一边注意伙计的动向,勉强着自学完一套套戏,而有的人却出生梨园世家,还未学会说话就先依依呀呀用京剧开声,少年成名,一炮而红,现在一个跪玻璃渣一个坐太师椅,倒也真是相得益彰,这般想着,少年面颊露出几丝不加掩饰的嘲讽。

“劈柴?”男子饶有兴致地站起。

墨霭低着头,被反绑的双手使不出丝毫力气,只得让那保养得体的双手捏着自己上臂,感觉到掌心一层薄薄的茧子,瘙痒着,带着莫名的期待。中年男子低头,对着少年的双眸,渐渐扬起嘴角,似乎发现什么有趣的事“这眼睛倒也挺亮,若是早个几年,碰着你这样的苗子,我倒也可以不计较你偷师,让你正大光明的,哼。”男子语调渐渐低沉,没有继续,目光下移,看着那越来越多的鲜血,转过身,长袖扫过少年脸颊,看那去向,倒是准备转回内屋。

“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

脚步戛然而已,男子转身,少年目光坚定朗声唱着,被反绑的双手丝毫未动,清丽的嗓音却轻易让人想起那台上妆容明丽的翩然美人,墨霭眼角上挑,眸子亮的吓人“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颠沛流连。”这嗓子并未经过多少训练,带着犀利的痛感,似是少年膝下的玻璃渣,挠的人心中微痛,却又直痒痒,更是还未打起的日头,微量的初晨,透过青葱绿山,带着磅礴怒意。

男子嘴角微翘,看口型似是想叫个好字,却又生生压下,只露着模糊的冷笑。

“来人,给这小子松绑,请祖师爷,点香!”男子终于甩手走回里屋,匆匆赶来的人看向暮霭,尽是不可思议的目光,结结巴巴想要说什么,却又在那少年狼一般择人而噬的目光中选择沉默。

古大师又要收弟子了,还是新来厨房劈柴的小子,这消息传遍城内戏院,却因着那大师古怪而凶狠的脾气,倒是没多少人赶来看这一出好戏,甚至那些早些入门的弟子都只能在屋外,偌大的房间,只有少年和中年男子二人,四目相对。

少年膝盖伤势未愈,简单的白布包扎,看起来像个惨不忍睹的粽子,古大师端坐椅上,刚毅的脸颊没有太多职业特征,墨霭噗通一声跪着,狠狠叩头,在青石板上留下重重声响,三跪九叩完毕,古大师唇角却只是冷笑,少年也不着急,手中平稳地端着青瓷茶碗,两人就这般对视半个时辰。

手臂早已酸软,少年紧咬下唇,倒是越发挺直了脊背,大师眼眸弯弯,唇畔倏尔就带了笑意,轻易让人想起那台上娇媚扮相,伸手接过茶碗,微微抿了口,墨霭目光染上暖意,手臂终于垂下,却就在此时,男子忽然呸一声,少年呆呆地看着那带着黄白色碎沫的茶水被再次递出,朝着自己方向“喝了它,我就收你为徒。”

墨霭双拳紧握,膝盖挣扎着想要站起,却沉重地没有丝毫力气,压住他的是儿时宁可挨饿也要听戏的梦想,是一次次在剧院外挨打的经历,是放下已经快要熬出头的二掌柜名头,转来古大师家劈柴的决心。

少年发狠似的接过茶碗,手指一寸寸拉紧,打开茶盖,仰头就要喝下。

“废物。”大师劈手打翻瓷碗,茶水早就冰凉,深入布衫,冰寒入骨“学戏就要先学风骨,哼,当初故意被我发现,硬着骨头挨了顿打,我还以为是多爽气的人物,也不过如此,滚下去,再去劈几个月的柴。”

墨霭跪在原地,纹丝不动。

古大师虽然脾气古怪莫名,却也当然不会让墨霭顶着弟子名头去劈柴,再来打自己的脸,少年虽然骨头早已成型,但因为儿时有着非正统训练,倒也身段柔软,那些本是借着师兄由头为难墨霭的男子们,在那每日清晨随着鸡鸣起来训练吊嗓的坚定面前却也渐渐退去。春夏秋冬,已是一年好时光,许是墨霭本就有着不同寻常的天赋,亦或者古大师堪比武生的拳脚,那少年终究是迎头赶上,成为古大师园中能独当一面的弟子,在所有人眼中,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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