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4页)

沉思。

景青山拍拍小北的肩膀问道:“她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小北点点头道:“我看像是……两者皆有。”

景青山偏过头笑道:“这又是为那般?”

小北望了一眼那灭了灯的房间,低声道:“小姐除了夫人,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哭。但很奇怪,她却在你面前哭了两次。”

闻言,景青山有些得意道:“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太值得依赖,所以她才对我卸下防备倾泻心绪。”对于这事,景青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端起一杯清茶,入口回甘。

小北点点头,一脸赞同:“我想也是这样的。二爷不在身边,难得有着像父亲的人可以倾诉……”

小北还没说完,景青山一口茶喷了出来。他边咳边道:“你的意思是……她把我当她父亲!”

小北一脸茫然,不知为何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木讷地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景青山负气般地放下茶杯道:“不怎样!她父亲般的我要去睡觉了!”他哼哼几声,大步走开。小北挠挠脑袋,不明白为何景青山会生气。他实在是想不出自己说错了什么,只好跟上去。

夜半,窗台被风吹得吱吱作响。须臾后,一声闷雷,晚歌梦中惊醒。掀开窗帘一角,榕树上还剩零星的烛光。

一道极光劈下,瞬间照亮庭院。嗒嗒的雨落下,瞬间后倾盆大雨。眼看着梧桐树上那零星的烛火灭去,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心里一阵失落。

吱呀一声,她端着一盏油灯打开门。冷风迅速灌了进来,灯灭,她不由打了个冷颤。云遮月,烛火灭,小院漆黑一片。屋檐下,雨水溅上台阶。她撑开伞,刚想走下去,却忽然被人拉住了胳膊。

她不曾回头,一股酒味却先入鼻息。

秋禾已经连续几天没休息了,这一晚她睡得很沉。如此一来,便只剩下景青山了。

她刚转过脸道:“你怎么……”景青山脱下外衣给她披上,随后递给她一个瓶子。瓶子里,是一卷卷着的纸条。

晚歌愣愣地望着瓶子,喃喃道:“你……你怎么在这?是小北忘了锁门吗?”

☆、第二十四章 多情只有春庭月

景青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瓶子塞到她手中。

透明的玻璃瓶上,残留着他手心的余温。晚歌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这春雷惊人。莫名的慌张,似乎有什么心事被人发现一般。

她有些局促,垂首不语。景青山淡淡笑道:“这么急着打伞下去,是找它吗?”他指着晚歌手中的瓶子,笑意更深了。

晚歌一个劲地摇头道:“当然不是啦!我……我是……我是看这些花掉地上可惜了。所以……所以……”她又怎能承认,她着急起身,怕瓶子里的纸条打湿了。

景青山靠着柱子似笑非笑:“所以,你也要学黛玉葬花吗?”晚歌点点头,他摇摇头,“何必学她,又不是什么好结局。”

晚歌轻笑道:“曾经美好,何必急着去提那结局。我和她很像,但她却比我幸运,至少有一个人是把她捧着手心里的。至于结局的悲欢,却早已写着宿命里,何必去多想。”

景青山低声笑道:“我不信命,我相信命掌握在自己手中。结束是好是坏,取决于你在过程的抉择。”

晚歌望着他,在黑暗里却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有那浓烈的酒味,肆意飘荡。

晚歌向他靠近一步道:“你喝酒了,你哪里的酒?你身上有伤,喝什么酒呀!”

景青山微微一笑:“库房有些潮湿阴冷,这酒,是我让小北给我的。你别小看了这酒,有时它是琼浆玉液,有时它是救命的解药。当然,有时它也是毒药。现在它对我来说,就是解药。不然,我若死了,却是因为冷死的,说出去太没面子了。”

他话音刚落,却忍不住咳了几声。

黑暗里,晚歌不曾看见,他的手紧握成拳。

只因为剧烈的咳嗽牵动着伤口,那疼痛感他靠着烈酒麻痹自己。在晚歌面前,他除了面色苍白些,几乎比正常人还要正常。有心思哄她开心,也有力气逗她生气。在她看不见的黑暗里,那痛苦狰狞才能释放。

他习惯独自面对一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她有些相似。

他习惯把痛苦在无人之下释放,不让人看到自己的脆弱。而她,习惯把悲伤累积。累积在心里,不让人看到,更不让人走进去。

他想,也许这就是他总有些怜惜她的原因。在她身上,他看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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