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1/4页)

的秘书长)听说此事,指着张治中的鼻子大骂:“你才烧了长沙,又来烧我们贵阳?我看你是个汉奸”,俩人吵得不可开交。

事情闹大了,蒋委员长就派何应钦坐镇贵阳,还派张道藩(国民党海外部长)主管贵州党务、谷正纲(民政部长)主管贵州政务。这三个人都是贵州人,蒋介石大概觉得,让贵州人来烧贵州的房子,比较有人情味一些。

这么一来,十三军军长石觉就不干了。十三军被安排“火烧贵阳”,这可是个容易成为替罪羊的差事,石觉知道,黄埔一期的丰悌同学一把火烧了长沙,结果被枪毙掉了,自己只是个黄埔三期的后辈,烧了贵阳,恐怕会死得更难看。于是他提出,要烧贵阳应该让九十四军去烧,因为九十四军军长牟廷芳是贵州人,烧起自家的房子比较顺手,他宁愿带着十三军到前线去抵挡日本军队。

刚巧,孙元良带领二十九军从陕西赶到了贵州。于是,十三军和二十九军就被布置在马场坪一线,处于独山和贵阳的中间——实事求是的说,这两个军的防御,对“黔南事变”的化险为夷起到了一定作用。

国民党军全面退守。而这时,在独山一带还有国军的“中央军校四分校”、炮兵学校(教育长史文桂)和通信兵学校(教育长童元亮),学员教职员加起来有一万五千多人。

独山的警备司令是“四分校”的教育长韩汉英,这位韩司令在独山办学三年、指挥学生在县城周围修了三年的防御工事,平时吹牛皮一套一套的,遇到打仗的时候却撒腿就跑,跑得比美国空军还要快。

独山这里有一个美军的军用机场,美军方面决定,由伊文思上尉负责破坏飞机场、空军仓库和独山“深水大桥”。按计划,爆破队应该先炸掉深水大桥,然后乘飞机撤离,但伊文思上尉看见城里的难民非常多,一旦炸了桥,逃难的人们就都走不脱了。于是他就先炸了机场和仓库,直到12月2 日,日军已经冲到了桥头,美国人才炸掉大桥,徒步前往贵阳。

无法统计这个举动救助了多少人。已知的是,在伊文思上尉的掩护下过桥的难民中,包括影星胡蝶和她的丈夫潘有声,还有上海滩的闻人虞洽卿。

伊文思上尉于1944年12月2 日16时撤离独山,这一点,有许多人可以作证。而那些自吹曾经“在深水桥畔英勇阻击日寇”的国军勇士,却是空口无凭。

事实上,早在12月1 日,国民党军就已经放弃了独山县城。

12月1 日,独山县城开始起火,12月2 日,火势达到顶点,两天后,这座曾经被称为“小上海”的小城就变成了一片废墟。

有人认为“独山大火”是日本鬼子干的,也许真是这样的。其实,即便是国军所为,在当时的战争环境下也是无可厚非。不应该的是,同在12月2 日,都匀县城也燃起了大火、同样把整座城市烧成了废墟,而实际上,日军根本就没有进攻都匀,最近的日本兵距离都匀市也在五十公里以上。

首先进入独山城的是第十三师团的第一零四联队,他们是沿着广西至贵州的铁路走过来的,在两百多公里长的铁轨上步行四天,完全是正常的行军速度。

在独山火车站,日军联队长福海三千雄大佐写下了四个大字:

“无血占领!”

——这四个字,应该成为中国军队的耻辱。

12月3 日,十三师团的第六十五联队、第一一六联队、工兵第十三联队,以及第三师团的第三十四联队、第六十八联队、工兵第三联队也陆续到达独山县城。

其实,这些日军部队并不是满员抵达的。比如三十四联队的大部队此时还远在一百多公里以外,要到12月10日才能够进入荔波,可他们的联队长二神力大佐却带着十几个人先跑到独山来了。这帮家伙争先恐后的目的,无非是为了得到一份“深入支那腹地”的光荣。

1944年12月3 日的独山城,遍地瓦砾、遍地焦土,遍地是无名的弃尸、遍地是难民的哭声。

直到今天,黔南一带仍有许多当年的孤儿,他们已经成为了祖父或者祖母,却不知道自己的祖籍在哪里,不知自己的亲人在何处。

是军队的无能导致了百姓的苦难,是军队的无能造就了敌人的光荣。

可是,当一伙日酋得意地在县城各处留下“墨宝”,大书特书“无血占领”的时候,他们没有想到,在乡间、在村寨的废墟断墙上,有一群水族山民挥刀刻下了自己的誓言——

抵抗者在此!

1944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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