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1/4页)

戴蓑衣的人是阿黄。

“章哥,”阿黄解下蓑衣和斗笠,交给章虎,低声道,“真是邪了,你猜那人是谁?是甫家那小子,阿哥的吴军师。”

“什么狗屁军师,”阿青恨道,“一见这小子我就来气。阿哥,就做他的活吧,他身上那个包袱不错,不定有啥宝物哩!”

章虎凝住眉头,动作缓缓地披上阿黄递过来的蓑衣和斗笠。

“阿哥,”阿青催道,“快点发话呀!再迟下去,那小子就走脱了!”

“他走不脱,”阿黄嘻嘻笑道,“我敢保证,过不了一刻,他就又乖乖地转回来了。”

“阿哥,”阿青这也定下心了,对章虎道,“我们来到此地,迄今未做一宗生意,坐吃山空了,就拿这家伙祭祭牙。”

“嗯,”阿黄附和道,“阿青哥讲的是,要让这小子晓得,上海滩不是谁想闯就能闯的。”

“好吧,”章虎这也作出决断,“既然你俩实意想做这小子,就遂你们的意。此地是洋泾浜,这两条街是斧头帮与镰刀帮的分界处,两个帮都是马蜂窝,谁家也惹不得。好歹此地是分界线,你们把活做利索些,想也不会出事。”

“阿哥放心,收拾这小子,没问题。”阿青答应一声,低声布置。

果然,顺安如阿黄所言又绕回来,站在十字路口挠头纳闷。

纳会儿闷,顺安沿住一条街径直走去。阿青几人猫起腰,小跑步跟上。顺安听到后面脚步声响,刚要回头,就被人扑倒在地。阿青撸掉他的包袱,返身就跑。

顺安懵了。待反应过来,阿青几人已经跑远。

顺安真正急了,在后狂追:“还我包袱!快来人哪!有人抢劫了!快抓劫匪呀——”

见顺安追得急,阿青来气了,干脆与几人返身回来,将顺安按倒在地,一顿饱揍。正打得解劲,一条黑影飞至,一顿拳脚,将众阿飞打得东倒西歪,落荒而逃。

顺安翻身爬起:“我的包袱……”

那道黑影飞身追去,不一会儿,提个包袱回来,朝他身上一扔:“喂,愣小子,是这个不?”

顺安抱住包袱,不由分说,伏在地上连连磕头:“谢谢大恩人,谢谢大恩人了!”

大恩人竟是葛荔。

听到声音,葛荔觉得耳熟,凑近一看,认出来了:“咦,没想到是你嗬!”

顺安听她讲得这般亲热,也是怔了:“小……小姐?”

“嘿嘿,”葛荔叉起腰,“这个天下倒是小哩!”

“你是——”顺安爬起来,盯住她看。夜色苍茫,加之顺安对葛荔并不真熟,愣是没认出来。

“你的朋友哩?”葛荔歪着头问道。

“朋友?哪个朋友?”

“就是那个姓伍的,伍挺举。你俩不是形影不离吗?”

顺安这才想起来,惊喜道:“想起来了,你就是在失火辰光救我阿哥的那个人,他总是向我讲起你哩!”

“讲我啥了?”

“讲你是个奇女子,佩服得紧哩。”

“嘻嘻嘻,你这讲讲,他是哪能个佩服我的?”

“这个我就不晓得了,你得问我阿哥去。”

“他在哪儿?”

“我们一道来上海的,他……去鲁老板家了。”

“你为何不去?”

“我……”

“嘻嘻,”葛荔一拍脑门,“我晓得你为啥不去了。大半夜的,你在此地转悠啥哩?”

“我想去四明公所,问了人,说是没多远就到了。可转悠老半天,仍旧没到,想是迷路了,急死人哩。”

“好吧,你跟我走。”

葛荔引着顺安,连拐几个街道,在一片松柏葱郁的地方停下,指着紧闭的大门道:“此地就是。”

“小姐,”顺安住脚,“我该哪能称呼你哩?”

“在小姐前面加个大字即可。”

“大小姐?”顺安略是一怔,鞠躬道,“在下谢过大小姐!”

“告辞了!”葛荔回过一礼,飞身而去。

顺安望着她的背影感叹一番,返身敲门。

大门吱呀一声闪开一道细缝,一个老人揉眼嘟哝:“又来人呀,还让人睡不?”

“老阿叔,”顺安拱手打揖,“晚辈是宁波人,刚从老家来,没地方落脚了,这想寻个歇处。”

“晓得。”老人看他一眼,把门打开,“凡是到此地寻安身的,没有不是宁波人。进来吧。”顾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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