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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兵第一年,我爸去城里买化肥,回家的路上给卡车撞死了。我妈头发白了一半……另外一半是她接到我负伤残疾的消息后……村主任跟我说,大群你得好好孝敬你妈,你妈这辈子太苦了,部队电话打过来那天晚上,半个村子都听到她哭的动静,第二天出门头发全白了……所以你别怪她,她也不是针对你,等过段时间她想开了就好了。”

“我明白。”殷虹靠在他怀里,心里有点难受:“我说过,从一开始我就理解她的坚持。倪群,我现在不说让你放弃的傻话,咱俩都是一家人了,说那些没意思。我以后会努力让她接受我的,我好好照顾她儿子,还有她的孙子或是孙女,如果她愿意,你把她接来跟我们一起住也行。如果她不愿意,咱们就经常回去看看她……”

谁都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谁都有爹娘。

百善孝为先,孝顺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同理,一个孝顺的男人是女人可嫁的基本底线。

倪群湿了眼眶,低着头吻着女人的发心,不知道说什么好:“老婆你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9 章

A市国画院五十年院庆的消息在电视和报纸上都刊登了出来,热热闹闹的,透着一股子普天同庆的味道。倪群是没关注这块儿的东西,可是殷虹看到了。

出于女人的敏感,她预感自己怕是也脱不了干系。

果不其然,现任的王冰王院长打来了电话,热情的邀请殷虹出席他们的建院五十周年画展。王冰是顾千生前最器重的关门弟子,师生关系深厚,甚至王冰能坐上这个位置,都是顾千鼎力支持上去的。

王冰的感激之情殷虹能理解,只是眼下和以后,她再也不想和顾千扯上任何的关系。

她已重新嫁人,那些不管是荣光还是晦暗的过去,都该随之掩埋不复存在。

要说还有什么是让她犹豫着没有一口回绝的原因,怕是那点的唯一联系了。

锦年摘了牌子后,别的都好说,唯有顾千亲笔写的金川店的那块招牌成了鸡肋。殷虹想了又想不知如何处置,最后索性草草收进了新房子的储藏室,后来又随着新店的开张而搬去了那里,不过依旧是放在空置屋子落灰的冷遇。

如果要说顾峥死咬着不放的所谓财产,这块招牌就是最后的存在了。

听说现在的字画市场上,顾千的字能卖到五十万往上跑的好价钱。

说起来也是无语,不管荒诞也好现实也罢,那些一辈子倾心书法字画的,不管生前如何出名,作品大都卖不上什么好价钱,倒是人不在了,那些被称为遗作的一路飙升着,价格坚…挺到翻了跟头的上去。

据她所知,顾千还在的时候,他的字不值什么钱,最得意的一副作品不过买了十万块,是个香港商人买回去收藏的。

讽刺的是,去年那副作品辗转着又经过拍卖回了A市。那个A市有名的收藏家花了一百万将其纳入囊中。

殷虹的心神不定还是没能瞒过倪群的眼睛,不过殷虹也没打算瞒他,尤其在自己做了决定之后。

她决定低调出席,将锦年的题字无偿捐献给国画院,如此一来也算了却了她的心思,跟前尘往事做个彻底的了断。

以后她只是倪家的媳妇儿,无论做什么都不再跟顾家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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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画院的五十周年庆典活动摆在了周六上午,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王冰原本是出于好意,只可惜他是好心办坏事,让殷虹平白受了不该承受的折辱。

殷虹要求的简单捐赠被珍而重之的搞成了画展仪式的一部分,有电视台的摄像机对着,几家平面媒体的记者候着,一下子把殷虹推到了一种进退维谷的地步。

殷虹很恼火,可是也做不出来拂袖走人的负气举动。

事到临头,她也只能阿Q式的自我安慰,人都是健忘的,要不了几天,这则连吸引眼球都算不上的新闻就会被淡忘到脑海之外,没人会记得她一个不起眼的小女人的。

何况现在社会不比过去,女人改嫁很正常,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消息。

画展办的很是气派隆重,连市里主管文化的副市长都来了。

红地毯,热气球,砰砰作响满天飞舞的彩色丝带。

一派盛世繁荣的热闹景象。

顾千的一双儿女也受邀而来,顾峥和顾嵘就坐在第二排,跟殷虹错开两个位置。

顾峥的恶意堆在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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