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1/4页)

我不经意地回头一看,有个男人正站立作墙里面——为了保管客人的大衣和帽子而在那里设置和身高等高的镜子,模样和我那酗酒的前搭挡“渡边”的流浪汉朋友非常相似。镜子里的男子蓄着满脸颓废的胡渣,衬衫的领子因沾满汗水而变得皱巴巴的,鞋子和裤子的下摆因为刚才在养老院杂木林里奔跑的缘故而满是泥泞。我因为胸口感到恶心于是靠在柜台上。

女接待员马上就回来了。“让您久等了!非常不凑巧,妈妈桑嘉村因为招待客人的关系目前外出中,不久就会回来了。如果您愿意等候的话,请在进入那扇门后的左边吧台等候。”

“那我就等她吧!”于是我离开柜台走向她所指的那扁门。我本来打算直接走过去,后来却没有那样做。那扇门漆成黑色,竖琴的浮雕上装着一块银板,银板上雕刻着“DIETRICH For Menbers Only”【注46】的字样。我抓住门上的把手转头看着女接待员。

“请注意不要让银制的看板被偷走哦!”

“非常感谢您的忠告。”

“你白天的工作是银行柜台的行员吗?还是商社的秘书?”

“不是的……是因为我的遣词用句过度礼貌了吗?大家都这么问。”

“该不会是扮演情色女演员的女大学生吧?”

她苦笑了。“我在叫作‘Harmonia Fraulein’的女性室内乐团拉奏中提琴,请多多指教!”

我从那个场合退场进入俱乐部里。店里比我预期的还要宽敞,而就如同女接待员所说的,左侧设置着超过十公尺长的吧台,吧台里有男女两名酒保,目前有四、五个客人坐在那里。从他们把白兰地玻璃酒杯放在面前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们和我来这里之前的那几家店同席喝酒的人略有差异。在我右前方有二十个以上的雅座隔区,半数以上的座位都可以看见客人露出来的头。虽然已经过了打烊时间,但是这家店还是相当热闹。店里有一个放置小型平台式钢琴的小舞台,内部装潢感觉起来像是十八或十九世纪的欧洲风格,整体气氛和流泄在店里的管乐器合奏乐搭配得恰到好处。音乐并不是从舞台上传来,而是从嵌在正面墙上的大型音箱里流泄出来。在两个音箱间有一个约五十公分的大荧幕,播放着和音乐曲调相当和谐的欧洲美丽风景。这是我第一次踏进银座会员制的俱乐部,这可说是它的一种典型风格吧?不过我也不认为会有那种气氛差到让酒堵在客人喉咙的店。一直呆站在门口的话,可能会把客人的视线都集中过来,所以我走向吧台。

吧台里蓄着柯尔曼胡须【注47】的酒保察觉到以后,用手挥动着甲斐教授的名片吸引我的注意——我要去的地方是最不会让店里其他客人感到碍眼的位置。

“请坐。”酒保说道,并把甲斐教授的名片放在吧台上。我依言在那前面的椅子坐下。

他告诉我常客里的一位钢琴家举办音乐会,而嘉村千贺子因为受到他的邀请到赤坂的“三得利演奏厅”【注48】去了,那也是她工作的一部分。因为现在已经超过打烊的时间,所以她不久就会回来了。我还没问他就主动告诉我这些,那口气就像要让我清楚明白嘉村千贺子不在店里时,他就是这间店的负责人一般。他的年纪大概和我相当,看起来是位很聪明的酒保,如果不是做红色蝴蝶领结和红色背心的打扮,大概也能轻松胜任电视新闻主持人或是专业离婚诉讼律师之类的工作。

“平时承蒙甲斐老师很多关照……”他摸着胡须思索着,那模样就好像很想询问甲斐教授和我的关系一样。

我从上衣口袋取出香烟,酒保也从背心口袋取出都彭【注49】的金质打火机点了火伸向我,但我点的火柴比他快了一步。在熄灭的火柴下方,以用眼睛也捕捉不到的神速技艺,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巧的白色玻璃烟灰缸。我顿时有种这边先取得了一分,却又马上被对方不知不觉追成同分的感觉。

“你拥有很名贵的打火机啊!”我像是不把昂贵打火机放在眼里似的说着。

“这是客人送的东西。”他也用像是讨论微不足道的诂题般的衣情作回应。

管乐器合奏乐正要迎向高潮的部分。配合着吧台客人的视线高度,另一个普通尺寸的荧幕被放在排满玻璃酒杯和酒坛的架子上,画面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从欧洲风景变成身着燕尾服的管乐器演奏者们的演奏影像。

酒保干咳了一声。“要喝些什么呢?”

虽然他没有表现得特别亲切,但却也不显得势利,仅是没有停顿地、单纯地把习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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