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 (第1/4页)

说是像你们这些在外头干事的人了。离家三步远,另是一层天嘛!不过世上这事情也往往是不打不成交的,你今天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就也冒昧地说上一句:‘咱俩是谁跟谁呀?今天我在难处你帮了我,明天你遇到了难处,我自然就会竭尽全力地去帮助你的。’这话还用再说吗?以后你不论是有什么难处,别见外,尽管给我说,只要是我牛保民能帮上的,我就一定在所不惜、全力以赴。”老迪一听牛保民话这样说,心里暗想:“牛保民这人也还真算是个明白人。”但是他嘴里却还是一个劲儿地说:“你看你说的,我哪里还能就不知深浅,时常去麻烦你呢?我们工作组的领导对我们每一个下派工作的干部都有严格要求,我绝不会做违反纪律的事的。”牛保民不等老迪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抢着说:“老迪同志,我看这话你就说远了。你虽说来庙东村生产大队工作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了,但是你对我牛保民这人还不大了解。以后你得空儿在社员群众中打听打听,就知道我这人的人品了……”

保民家的风波就这样不显山、不露水地经过牛保民一番努力,化干戈为玉帛了。自打那天晚上以后,工作组老迪不仅就再没有节外生枝,借故寻找过牛保民家的茬儿,而且还隔三岔五,一有机会就会在社员群众大会上说几句牛保民好话,表扬表扬牛保民的长人之处,于是牛保民又渐渐地在庙东村生产大队里一扫晦气而变得有头有脸起来。

人民公社的社员在生产大队的集体食堂里吃饭,不论伙食再怎样紧张,然而工作组老迪同志还是和社员们不一样的。他毕竟是国家正式干部,生活再艰难,口粮标准也比农民们高得多,尽管下乡来上级一再提倡要和社员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但事实上在好多方面他和广大社员群众也还都是多少有着不少区别的。单就吃饭来说,他的定量不仅高而有保障,而且他所交粮票供应的口粮中还有很不少的细粮(麦面、大米),因此在集体食堂吃饭时,食堂管理员就不得不把他和社员群众分开,让他一个人单独坐在食堂管理员的办公室里,由食堂管理员派一个干净齐整的炊事员,按着他的伙食标准给他端饭来吃。

只说有一天,食堂开上午饭时,工作组老迪按照惯例坐在食堂伙食管理员的办公室里,一个炊事员给他端来了一碟萝卜菜,一碗苞谷糁和一个麦面馍。老迪从一赶早起来到现在还什么食物都没有下肚,这会儿早已都饥肠辘辘了,一见炊事员端来了饭,马上就拿起了筷子、端起了碗,十分香甜地吃了起来。谁知道就在他正当吃得感情投入,专心致志的时候,猝不及防从窗外突然伸进来了一只脏得就看不得的手,嗖一下子从他面前的桌子上,把食堂里所给他的那个惟一的麦面馒头抓走了。工作组老迪同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举惊呆了,他根本就没能料想到在食堂管理员的办公室里居然会发生这样意外的事情。吃惊之余,他赶忙抬起头,瞪大眼睛,察看看窗外是谁这样大胆,竟敢抢走食堂所给他的馍。谁知他不看还不要紧,这一看倒把他给吓了一大跳。抢他馍的这人,不是别人,原来是庙东村生产大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老贫农牛百善。牛百善那只脏兮兮、满是污垢的手上分明还沾着一些粪渣渣,让人看一眼都能忍不住地直恶心。这时候他手里紧紧地抓着那个麦面馍,两只眼睛傻乎乎地直看着老迪,一个劲地傻笑。

只要是庙东村里的人,谁都知道牛百善是个神经,因为解放前有一次他父亲为了让他逃壮丁,含悲忍痛,用菜刀砍掉了他右手的食指,这以来把他就给惊吓得精神不正常了,土改时他和他弟弟牛百顺分开过日子,光棍一个。近日,他也经常觉着肚子总是和他过不去,饿得慌。今天他来食堂打饭,经过管理员办公室门口时,隔窗子猛然给瞧见工作组老迪坐在里面吃饭,桌上居然还放着一个白得十分可爱的囫囵麦面馍。这东西看得他直流口水,看一眼后忍不住就还想再去看一眼。偏巧这时食堂管理员办公室的窗子大开着,办公桌也就在屋内的窗子口放着。牛百善于是就趁着这个便利条件,当仁不让,瞅准了时机,该出手时就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一伸手就给他来了个顺手牵羊,隔窗子把放在老迪面前办公桌上的那个麦面馍抓到了自己的手里。

工作组老迪这会儿真的被牛百善的这一非常规行为激怒了,一时手足无措地连声喊道:“百善,你不想活了!给我把馍放回来!听见了没有?赶紧把馍还给我!”牛百善站在窗子外面,隔窗子笑嘻嘻地冲着工作组老迪说:“老迪同志,我肚子也饿,这馍我特想吃。毛主席说了,要急贫下中农之所急,做贫下中农之所需。你就学学雷锋,发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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