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1/4页)

安娜穿着她的白天的装束走了下来,那神情让人很难琢磨。她吻了吻在座所有的人,不分男女。威廉·布兰文和所有的人握握手,吻了吻他的母亲,他母亲马上开始哭了起来。所有参加婚礼的人一窝蜂似的上了马车。

年轻的新郎新娘已坐上马车,关上了车门,大家对他们叫喊出最后的祝词。

“开车。”汤姆·布兰文叫着说。马车开始滚动,他们看到桉树下面的灯光越来越暗,接着所有的人都走进屋里,大家已经比刚才安静多了。

“在他们那边已经点起了三炉火。”汤姆·布兰文看看自己的表说,“我告诉埃玛在九点钟的时候把火生起来,门不要上锁。现在是十点半。他们一回去就会看见三炉烧得很旺的火,到处是点着的灯,埃玛还会用汤婆子给他们把被子烘暖的。所以我想什么都已经给他们安顿好了。”

现在大家都安静多了。他们谈论着这一对年轻夫妇。

“她说她不需要一个住在家里的仆人。”汤姆·布兰文说,“那房子其实已经够大的了,她不愿意老有一个仆人在她鼻子底下。她需要干的事,有埃玛会替她干,这样就不会有人打扰他们了。”

“这样最好,”丽西说,“这样你会感到更自由些。”

大家慢慢地谈着。布兰文看了看表。

“让咱们去给他们唱一支圣歌吧,”他说,“我们可以到公鸡和知更鸟酒店去找到小提琴。”

“好啊,咱们去吧。”弗兰克说。

艾尔弗雷德一声不响站起身来。那个姑父和威廉的一个哥哥也站了起来。

这五个人走了出去。夜空中星光闪闪。天狼星在小山边上像一盏灯似的闪闪发亮,灿烂雄伟的猎户星座正朝着天边滑去。

汤姆和他哥哥艾尔弗雷德走在一起。他们的鞋后跟在地上咚咚地响着。

“这可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夜晚。”汤姆说。

“是啊。”艾尔弗雷德说。

“出来走走真是不错。”

“是啊。”

这两弟兄挨得很近,并排走着,强烈地感到彼此的血缘关系。汤姆感到自己比艾尔弗雷德小多了。

“从你上次离开家,现在已经很久了。”他说。

“是啊,”艾尔弗雷德说,“我想着我越来越有点老了———可是我并没有老。你所使用的东西慢慢都使坏了,可并不是你自己。”

“你说什么,什么都使坏了?

“许多和我有关系的人,还有许多和我有关系的东西,他们慢慢全完了。你只好一个人向前走去,也可能只是走向毁灭。再没有任何人在你身边陪你一块儿走着。”

汤姆·布兰文对他这话琢磨了一会儿。

“你也许是从来还没有改掉你的野性。”他说。

“一点儿不错,我从来没有。”艾尔弗雷德骄傲地说。这时汤姆感到他的这位哥哥有点瞧不起他。他止不住后退了一步。

“每一个人都各有他自己的路。”他顽固地说,“只有狗没有自己的路。那些不能获得他们给予别人的东西,也不能给予别人他们所获得的东西的人,就只好独自去生活,或者找一条狗去追随他们。”

“他们不用找到一条狗也行。”他哥哥说。这时汤姆·布兰文又一次感到惭愧,他觉得他哥哥比他大多了。但是就让他大吧。如果一个人单独前进更好,那就让它更好去吧:无论如何他不愿那样。

他们走过了一片田野。在那里,星光之下,一阵急骤的清风吹过了那个小山顶。他们来到那台阶旁边,再过去就是安娜的住房了。灯光已经熄灭,只是在楼下的房间和楼上卧房的窗帘上看到一些闪闪的火光。

“咱们最好不要去打扰他们吧。”艾尔弗雷德说。

“来吧,来吧。”汤姆说,“咱们来给他们唱一支圣歌,最后一次。”

大约在一刻钟的时间里,十一个安静的有些醉意的男人爬过了那堵墙,走进紫杉树下的花园,来到一排窗子的外面,在窗帘上还可以看到屋里闪动的火光。于是两把小提琴和一支短笛的尖利的声音划破了那霜冻的夜空。

“在羊群守望着的田野上,”一群乱七八糟的男声一起合唱起来。

音乐声刚一响起,安娜·布兰文就被惊醒了,她倾听着,感到很害怕。

“这是守夜的人。”他在她的耳边说。

她仍然很紧张,她的心扑扑地跳着,感到一种奇怪的强烈的恐惧。接着又传来一群男人很不整齐的唱歌声。她仍然紧张地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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