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页)

她原是大门户中的嫡长女,心气高傲些也是有的。昔日姊妹皆配了高庭侯门,而我却拒了家中的安排,只愿以己一身之力出仕,官阶低微,令她在众姊妹间失了光彩,自当是辱没了她,是我负了她。此后也再没刻意上巳踏青过。若不是七娘此番相邀,我怕是已经五六年未得见识**明艳了。”

说着最后一句时,他目光灼灼的望进穆清的眼中,望得她一时失了神,不复有之前的羞怯,抬头淡淡的笑道:“杜先生不必伤怀,先生不同于那等绮襦纨绔,七娘看来,日后必是要替君王了却天下事的,却是那位娘子错辨了石玉。”穆清的语调柔糯,但说得坚定,好像是在确认自己的决定一般。

言语间见阿柳远远地赶来,杜如晦起身一笑,“定不负了七娘的慧眼。走吧,该去收礼了。”说罢便带着穆清和阿柳往山后走去。走到远离了众人的一僻静处,抬手指去,“你们看,可认得前面那人?”

前面碗口粗的树上竟绑了个人,有两名仆从看守,一人是杜如晦的车夫阿达,另一人是服侍他日常起居的贴身小厮杜齐。未等穆清看清被绑的那人,就听阿柳在一边惊叫一声,“是他!七娘落水那夜来传话的人,正是他!”

穆清忙抓了她的手问,“阿柳,你可看真切了?”

阿柳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断不会错的。”

看守的两人给自家的阿郎和穆清各行了个礼,便退到一边。绑在树上的那小厮看到杜如晦,忙带了哭腔急道:“阿郎,阿郎,所有的事都是顾家娘子吩咐的,我原不过是讨一口饭吃,她是主子,她的吩咐莫敢不从,我家中还有老母妻儿要养活,求阿郎恕了我这一回吧。”

杜如晦并不看他,淡淡的说:“你且将所知的一切仔细道来,不得瞒藏。”

“哎,是,是。”那小厮忙应了,稳了稳心神,说到:“小人只是伺候车马的,送社那日,赶了车送我家阿郎和二娘往兴云禅寺去观傩,到了地方,小人便在车边等候。候了不多时,二娘身边的人来传唤,说有要事,我随了那人在西暖阁下一处无人的包间内等候,二娘到后,直问我可否认得祖父家的七娘,小人随不大进内里,可还是见过几次,记得面相的。后来二娘教了我如何拿话去引开阿柳,如何推挤人群,将七娘挤至河道边围栏缺口处。”说到此处,小厮惶恐了,加快语速道:“小人并不曾想过要祸害七娘的性命,二娘吩咐推了七娘下河后便不要我理会,寻地方避开,恐被人认出,河那边自有人会施救,原只为唬她一唬。可我也未曾想到,二娘竟冷眼旁观了,并不着人施救。”

“她要你行这等恶事,你明知不可为,为何还要去?可是许诺了你什么?”穆清冷声问。

“并无许诺。二娘本就利害跋扈,小人的妻子在她院中洒扫粗使,若是不服她的吩咐,恐随便拿了她的错处便要开发了呀。实是无奈啊。”

穆清听了觉得倒也合理,他确实有他的难处,看他声泪俱下的样子,也不像是有所瞒骗,故软了心肠,放低了语气,“她如此厌恨我,究竟是为何?”

那小厮急于立功表现,忙接话道:“听她院内的妇人丫鬟们嚼舌过一两回,似是与那位庾阿郎有关,嫉恨七娘自小得那位阿郎的亲厚,又有长辈护着。年前有人提了七娘与庾阿郎正是良配,只等着七娘及笄罢了。只这一句,惹得二娘掀了院子,直打骂奴婢,砸盆摔凳地闹腾到了四更天方才歇了。”

竟是为了这个。穆清长长地从胸中叹出一口气,蹙着眉头低下头,一副烦乱不知所措的样子,一边的杜如晦则深深看了她一眼,说,“这本是七娘的家事,我既绑了他来,便交与你,还请七娘自行处置这马夫。”

穆清上前几步,正色对那小厮道:“今日我且恕了你,只当此事未曾有过,自此你不可再糊涂,万不敢再替人作恶,若再犯,我定不轻饶。你可明白了?”

小厮一叠声地唱喏,万般恩谢。杜如晦唤过杜齐,将绑绳松了,打发他走。穆清疑惑地问:“杜先生如何知晓是那人,又绑了来的?”

杜如晦讳莫如深的笑着,并不答言。杜齐却忍不住道:“我家阿郎为此时可是筹谋了一阵,自打那日从河里救了娘子,便觉事有蹊跷,既推定了是顾家二娘唆使的,只着我放出话去,说是娘子落水时拽了一把,拽下了推她下水那人的一件物什,大约摸排个几日,也能找出那人了,谋人性命,必要送官的。结果顾家二娘那边,果真就跑了一个马夫。捆了来一问,便什么都招了。”

杜齐上蹿下跳,绘声绘色地描摹了一阵,阿柳笑得腰都弯了。这边穆清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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