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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柳亦是满面的笑意,跟着她忙转,见叶纳仍楞着,便笑说:“素日在家,七娘也操持些家事,今日起得早,便也帮着做些。”

“七娘只当阿兄阿嫂家是自家了,想来也不该端着客气,阿嫂也别将七娘当宾客待,往后少不得常来往,客客气气的如何说是一家子呢。”

她既恢复过来,叶纳也安下心来,胡人女子本就性子爽利,左右她不肯多说一句昨日的事,她便也不再多问,上前亲亲热热地说着闲话,一同备办着众人的早膳。

待齐备了,穆清接过叶纳手中的成摞的胡饼,“阿嫂且自去忙,这些有我同阿柳送去便好。”阿柳听着她这话有支开叶纳的意思,知她必是有些话要与他们商议,忙提起食盒,笑着应和。L

☆、第七十章 与虎谋皮(十)

康三郎与贺遂兆宿在偏院内,穆清带着阿柳进入偏院时,贺遂兆正在院内站着,见她面含微笑地进来,倒是颇有些意外,再看她面色如常,仿佛昨晚她的恐惧和眼泪都只是他的一梦而已。

她将吃食搁置屋内的高案上,环顾左右却不见康三郎。“康三郎一早就入市中会友去了。”贺遂兆拖着惯常的懒散步伐,亦若无其事地进屋,取过一片胡饼扯开便随意地嚼着。

阿柳不经意间回头,正瞧见他的这一举动,突然就起了疑惑。她想起头两日夜间,穆清曾问过她,有否觉得贺遂兆面善,当时她只觉问得突兀,可是刚才他扯开胡饼塞进口中的动作,确让她觉着似曾相识,却如何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阿柳正绞着脑汁也想不透时,忽听到穆清说要让阿达往驿馆传话予高都统,提到阿达,暂分了她的神,也就不再将心思放在贺遂兆那了。

“请高都统且再忍耐两日,静观校尉府的动静。昨日二娘借话百般引逗探听,可见是忌惮着李将军,城郊那些丢弃的锅灶营帐,也能暂迷惑他们一阵。眼下只说高都统抱恙,我若料想不错,不出三日,校尉府必主动往驿馆相邀。”

“你若是料想岔了呢?不若赌上一把?”贺遂兆又失了正形,笑嘻嘻地问。

穆清脸一沉,口气生硬地说:“那便在第四日上,你亲往校尉府递上你与高都统的拜帖。”

贺遂兆碰了一头无趣,撇了撇嘴角,继续扯着胡饼。穆清知他虽时常放浪形骸,正经事却不曾耽误过。便不多罗唣,由着他去了。

院外有人高声呼喝,“七娘!七娘!”正是康三郎的声音。穆清站起身正要往院外去应,叶纳已领着他进了偏院,两人同为粟特人,边走着边说着穆清听不懂的话语,两人脸上兴奋的神色倒是一望而知的。

“七娘!方才我去会了位自辽东来的朋友。”康三郎脚下生了风一般。快步走到她身边。一听辽东二字,穆清瞬时紧张起来,顾不得礼数。一把抓住康三郎的手臂,“辽东如何?”

“七娘莫急,且听我说。”康三郎无论何时何处都改不了话多的习性,坐下喘了口气。自倒了盏茶水,便絮絮地说起。“七娘可曾记得有一年,有位我引荐了来的胡商,向刘管事赊购了一批粗盐巴,原是想往关外贩去。不想商队在半道上遭劫,货物尽数没了,再还不出钱款来。”

穆清耐着性子粗略回想了一番。确有这事。当初那位胡商并无营生在中原,他原本尽可一走了之回了西域。可他却又跑回东都,向她道明原委,坦言无钱可还,求重立欠据,宽限他半年再还。她念及他信守承诺,亲向刘敖求了个情,许他五年内还,不收一个利钱。

“他一向感念七娘,无以为报,此番正巧了他身在辽东,偶遇了杜兄,杜兄得知他接后要带了商队往金城郡出关,便修了家书一封,请他带来,设法交予七娘。”说着康三郎自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与穆清。

她腾地自凳上站起,心砰砰直跳,接过书信,犹如捧着烧红的炭条,只觉得手心都要燃起来。因是家书,她不便在此拆读,匆忙辞过众人,快步回屋,快得阿柳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康三郎在身后笑着故意高声叹气,“我可是白跑这一趟的么,连声谢都省免了。”

“穆清吾妻,城东一别,虽身在辽东,犹念卿之安危。幸怀远俱安,英华亦安。朝中异变将生,杨玄感起反旗,果如卿所料,取李密下策,将欲围攻洛阳城。上已授唐国公弘化留守,知关右诸军事,五月间引兵向西至弘化郡,因窦夫人病逝,李公与大郎暂留怀化治丧仪,遣吾与二郎先行,沿途荡流寇,收散兵,十余日可至。相聚近在咫尺,望勿念。”

她捧着书信反复来回看了几遍,心中喜不自胜,手指头轻轻抚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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