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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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依言小心地转到崖石迭起处。两人在一棵遮蔽日头的大杏树下坐了,长孙娘子叹了一声道:“城外那众饥民,正是阿翁下的令,不教放一个进城来。晋阳城内粮库充盈确不假。阿翁的意思,若开了先例。任是甚么人皆进了城,晋阳也便无粮了。更何况,这粮是军粮,倘要动用军粮。上头还压着一个晋阳令,一个虎贲郎将王威,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晋阳令……刘文静?”穆清似乎恍惚听杜如晦提及过此人。却记不清议过他甚么,依稀只记得说他同李密一样不可多得。

长孙氏点点头。“仿佛是这个名儿。”

“二郎,如何说?可也赞同了李公主张?”穆清再问道。

“他……”长孙氏的脸上果然又泛起娇羞,极快地,又被忧虑取代,“头里他还因饥民的事同阿翁争执不下,想来他原主张开仓的,后因杜先生来劝过一回,虽按捺下了,仍是忿忿,一时却也无计可施。”

穆清垂头叹息,继而望着对面的峭壁巨石,龙吟奔腾而来的山溪大河,兀自出着神。长孙娘子等了一阵不见她回应,低声催促道:“顾姊姊可有法子?”

她忽然换了称呼,穆清估摸着这事大约是撞进她心坎儿了,却依旧端稳着,不着急回她,也不转过头,仍望着山水景致。笃笃地忆诉,“这倒不怨二郎急切着了恼。大业九年,杨玄感叛乱,李公应旨屯兵弘化郡据守,因弘化长史作难,八万兵马只敢报了二万,故只拨分了二万人的粮草。其时二郎与众兵将一同忍饥挨饿,直捱到换过新任长史。那饥馑之苦,他亲身体尝了,自是轸恤那众饥民。”

长孙氏低垂了眼眸,连连点头,心下焦急,面上尚算平和,“恨便只恨我是个软弱的,若是能有顾姊姊这般的才干,必是要帮他一帮的。”

正到了火候,穆清笑道:“夫人如此说岂不折煞我。此事原也不难办,如今李公既不教流民入城,那不入城便是。流民入不得城,咱们出城却无碍,只自凑出了财资往市中购了米粮,每日于城郊支棚架釜,煮粥施放,一月为限,或可救民于水深火热中,亦可解了二郎心忧,他对夫人亦不免要另眼相看。”

长孙娘子心头一激,倏地行她倾了身子,眼眸闪烁,“我竟是个蠢笨的,怎想不起来这法子,亏教顾姊姊提点。”过了片刻,她又顿身坐回原处,眸子重黯淡下去,“倘若阿翁不喜,责难于我……”

“夫人且不必担忧。李公若心有不喜,只说是李家统兵剿匪,杀生难免,于阴骘上无益,此举权作是行善积德,替李家祈福,这是一层。”穆清按下她的手,循循道:“再一层,夫人施粥时不妨打着二郎的名号,他可收拢民众的心,夫人却可收拢他的心,岂不尽美?若李公再起微词,还怕二郎不护着夫人么?”

长孙氏登时羞红了面皮,自穆清手掌下抽出手来抚了抚脸,再次点头称谢。

一时事已议定,四人又合一处闲话了一会子,便各人怀揣着各自的想头,登车回城。

回城途中,阿月在车内将自家娘子很是敬服了一回,又替城郊难民欣慰了一阵,雀跃了好长一段路,她忽又想起了甚么不痛快,蹙起眉头闷不作声。

“还有何想不通透的?尽说来我解予你听。”穆清笑着轻轻推了她一把。

“咱们家的英华,先前与长孙夫人这般不容,眼下虽离了她远远的,终究还没个定论,阿月便不明白,娘子缘何胳膊肘向外支,偏要帮着长孙夫人呢?”

穆清心里细掂量了掂量,阿月天资聪颖,洞悉机敏,且多少存着争强之心,这样的人物,他日难定祸福。好在见她肯为受苦罹难之人出头,心肠质地却是好的,倒不若趁势多教导些,使她日后不至走了旁门偏道。

念及此,她不觉隐下笑容,扶着阿月的肩膀,正色道:“你可曾想过,我若不替她争这一遭脸,城外该饿死多少饥民?该有多少孩子死后要入那挫骨绞肉的大石臼,成了羹汤?或许过不了多久,便是活着的孩子也难逃厄运。”

阿月垂下眼帘,缓缓地点了点头。“只是……只是英华……”

穆清加重了两分口气,一字一句道:“英华与二郎的私情,怎比得起城外那条条鲜活的人命。阿月,你且记下,这世间无任何私欲,能盖过人伦大义去。”

阿月仰头眨了眨眼,心内将她这话又与自己默说了两遍,懂,也不尽懂。 L

☆、第一百二十七章 揭竿而起(六)

长孙娘子正经备办起事来,极是强干。自穆清那日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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