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部分 (第1/4页)

了不少暗娼贱民,并几家赌坊,白日里三教九流混杂,门庭倒并不稀落。至晚间则更是热络,闭坊后彻夜灯火直至天明。

穆清在晋阳城客居一年有余,只听旁人说起这南楼坊,并不曾踏足过,一来从未上过心,二来毕竟是女子,无端出入这等场所终是不妥。故逛便了晋阳城。也从未入过南楼坊。

此时她却顾不得那许多,回头吩咐了一声阿柳,付钱验看了布料后便在店中候着。自己脚下不由自主地向店外迈去,横越过大道,又鬼使神差地踏上了往南楼坊的小道。

随之而来的阿月小心地拽了拽她的衣袖,“娘子。当真要去么?许是,一时看错了眼?”

“你看错眼。我亦看错么?”穆清轻甩开她的手,皱起眉头向小道延伸处探望了一眼,“左右也未曾见识过,既已来了。略看一看又何妨。”

说话间已然入了坊门。穆清抬头扫过两眼,瞧着却与其他坊内无甚大异,门户有的紧闭。有的虚掩,虽不是有闲人来往走动。却也未见得有众人说得那般不堪。

行了一段,道边一侧有一户略高门大院些的,大门向着坊间大开,有三两人直直进出,无门房之类上前盘问,里头隐隐传出鼎沸人声,因隔得远,听不太真切。

穆清大着胆子踏进大门,朝院内走了几步,里头两间厢房并一间正屋,三合的院子,喧闹声便是从中传出,辨听之下,竟全是粗厚浑重的男声。一间厢房中走出一名骂骂咧咧的汉子,一眼瞟到穆清与阿月,怔了一息,眼光立时放亮,涎着脸笑迎上前,“二位妹妹是要往哪处去?”

穆清心头一紧,也不搭理他,拉着阿月便从来路出去,那人倒也未追行出来。二人一路不敢回头,行至连着街市的小道口方才停下。阿月抚着胸口心悸道:“那是甚么地方,怪教人惊怕的。”

“是赌坊。”穆清疑神地又向小道那头举目投望了两眼,咬着下唇,心下不定,他何故要往那地方去。当下也不多计较,回至布肆内,阿柳已将布料仔细验看过,并写了宅子所在,请店主差人送去。

原还想着去书坊瞧瞧可有甚么能收罗的,却因心里膈应着一层,一时兴致全消,便带着阿柳阿月直接回了宅子。

阿月与穆清两人皆未错眼,匆匆转入南楼坊的,正是杜如晦。他却并非独自一人,在他之前进入南楼坊小道的,还有一人,阿月不认得,故未尝留意。

南楼坊的赌坊因连日大风沙尘,闭门数日未开,晋阳宫也因连年未接驾一向闲置,故晋阳宫监便成了整个太原郡最为清闲的官职,清闲的晋阳宫监自是极有时间流连于博戏之中。赌坊连日不开门,他便憋闷得意兴阑珊,心绪烦乱。

好容易这一日大风歇下,直将裴寂引逗得心痒难忍,未过晌午,便急匆匆地往南楼坊去。杜如晦悄然随后,这便跟着他,进了那烟花赌徒共聚之地,跟着行了一段,转入一家稍有气派的赌坊,那裴寂无疑是常客,一路人皆同他寒暄,径直便入了正房,到了一行双陆之戏的高案前。

杜如晦立在围观作戏的人群之外,借着身长,越过人堆向内观望了一阵。双陆之戏雅俗共娱,侯门显贵的人家,不论家下仆婢还是深闺娘子,皆能对博上几局,杜如晦年少时亦曾陪着祖母顽过,时常有意输让,哄逗着祖母舒怀消遣。

他心内淡然一笑,多年不曾沾手,如今又得借着这双陆行一回哄逗之事。当下便挤开人群,一点点蹭到高案前,有意立在裴寂抬眼便能望见的地方。

果不其然,不出片刻,裴寂忽惊诧地伸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臂,杜如晦转过脸瞧去,两人因在唐国公处见过数次,相识却不相熟,此时竟在赌坊相见,面上俱有些意外尴尬。

裴寂心下转过,能在此遇着他,只怕他亦好此道,便笑着起身拱手,“克明亦喜好这顽物?”

“近来无事,略顽逛几遭。”杜如晦抬手还礼,“裴兄不必停手……”

裴寂拉过他的手,“哎,相请倒不若偶遇了,既来了,不妨同乐一回。”

他对面坐着的,本是一介殷实平民,时常对博,故认得裴寂,虽知他身负公职,实不该流连赌坊,却识趣得紧,从不点破。见来了个脸生的,听着他们一来二去的对答,自忖这来人大约与裴公等级相当,故此也不敢怠慢,忙站起身让坐,只在一旁观战。

杜如晦半推半就地坐下,满面含笑地自案上拾起骰子,信手掷过。按说这双陆之戏胜负多赖骰骨上的点数决定,但在行棋之间却有颇多讲究,仍要有些策略算计方能取胜的。

掷过几把骰子,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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