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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婢去了一炷香的功夫,捧着一只小木匣子进来,小心端稳地将那只小木匣置于长孙氏面前的桌案上。

众人的眼光皆聚拢在这只木匣上,但见长孙氏轻轻拂去匣上的浮尘,拔下发间一支细巧的簪子,以簪子尖仔细挑弄了几下匣子上的小锁,去了小锁,匣子于众人瞩目下被缓缓揭开,一卷微黄的布帛正安静地躺在匣中,毫不起眼,又教人觉着它光芒四射。

长孙氏撮起指尖,拈起这卷布帛,缓缓展开,捧着它亲手送至穆清面前。穆清低头瞧去,这原该是一块细白绢布,上头红黄浅褐的沾染了大片渍痕,还有工笔细字在上头,经了些年岁,字迹微微有些化开,与黄褐溶在一处,字迹却仍明了可辨。

穆清双手接捧过,一目十行地阅看下来,越看越惊,她忍不住抬头惊异地看看长孙氏,长孙氏凝重地点了一下头,“这是父亲在世时,替我备下的嫁奁,父亲曾说,它价堪半壁江山。”

郑氏姊妹一齐瞪大了眼,投望向穆清手中半旧的布帛,并不十分相信。穆清却低头将那上头的细字用心又看了一遍,目光在“阿史那染干”几个字上凝结。

再抬头时,她脸上蒙了一层不出所料的笑意,“长孙将军先见,这歃血盟书,确抵半壁江山。”L

ps:阿史那染干,就是启民可汗,也就是勾结刘武周,集兵要围攻晋阳城的始毕可汗他爹。

☆、第一百四十八章 长安锦年(七)

阿达催着马,绕开汾水自北城门出了城,一路紧赶,不敢让马停下喘一口气,仍是未追上先头出去送信的那人。他愈发不敢停歇,依着穆清的吩咐,径直往南去撵李公的大军。一气儿奔出百多里路,直至远远地眺望见硕大的旌旗飘扬,上头斗大的“唐”字忽隐忽现。

他心头一热,急忙又催起两鞭,胯下的马发足疾驰。唐军停驻原地,却又不曾安营扎寨,看那情形,阿达知送信人果然早他一步撵上了大军,或许李公得了信,急停下队伍,正商榷对策。

队伍最末的步行军正原地休憩,阵队不散。远远地见一骑飞奔而来,便有一名校尉领着几名兵卒上前盘问。

“某自晋阳城中来,身负紧要事要面见李将军与杜先生,还望各位行个方便。”阿达跳下马,拱手恭肃道。

那校尉将他上下打量一番,“非是难为你,这空口白牙的,李将军与杜先生说见便能见的么?”

阿达心头燃起一把急火,隐忍不发,脚下向前踏进两步,“军中外人不得擅入,这规矩某知晓,可误了正事,某却吃罪不起,还请这位校尉速去通传了,只说是杜先生的长随阿达求见,自会有人传唤。”

校尉将信将疑地细扫量了他一番,忽见他腰间悬吊的那面宽刀,定定地瞧了片刻。不料他竟是个识货的,暗忖,这人虽粗鄙,却持带着长孙将军的遗物,定不是个一般的。当下不敢拖沓,忙招手唤来一名兵夫,遣他去前头通传。

不出片时。传话的兵夫气喘吁吁,跌撞着跑回来,“快,前头大帐,李将军有请。”

阿达不及答话,只拱手示谢,撇下马匹。迅速跑向前跑去。

他跑至大帐前。戍卫的兵卒入内通禀。帐内正议着事,只听得一个声音在说,“前脚才出了城。后脚便教人掠了城去,若要退守,却往何处去退?”他依稀认得这声音,正是那位与嗜赌成性的裴宫监。

“自打出了晋阳城。便未想过退守。”这是李世民的声音,“既已打了旗。惟一路直攻入大兴城,方有出路。若此时撤了兵,日后有何颜面再抬起那面旗?再者,金城郡的薛家与咱们同时举兵。退回晋阳,剿了刘武周,退了突厥。咱们的兵力所剩几何?届时薛举趁虚引兵来夺城,一样不敌。晋阳仍是要拱手出让。”

帐门忽然一掀,戍卫出来请他入内。阿达忙进帐,当着众人的面,将晋阳城内外的情形述了一遍。

裴寂喟叹,“诸位的妻室家小俱在城内,怎就能弃城不顾了呢?外头那些提了脑袋去替李家争夺天下的兵将们,又怎对得住他们?倘若教他们知晓此事,军心即刻便涣散了。”

“出来时七娘嘱托,却说她有法子退兵,愿尽力一试。只求李公万莫轻言撤兵回城。”阿达将穆清的话传了一遍。

“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能办到?”裴寂连连摇头,“只怕是高估了。”

李世民抢白道:“兵将们有家小在城内,李家的家眷亦尽数在城内,如今既已言明了绝不弃城自保,誓死守护城中百姓,令七娘一试又何妨?”

“她能作下保来?必能驱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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