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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连连点头,“正是呢,不知这其中又有甚么古怪。”

“也不必胡猜了,眼下二郎已康健如常,左右就是这两日,便要再进发高墌。”杜如晦按下她的肩膀,正按在她的肩膀与锁骨之间,触手只觉锁骨凹凸,一个多月来竟是消瘦了不少,他心底蹿起一股隐痛,“跟着我这些年,倒教你吃了这许多苦。”

“好端端的又说这话。”穆清斜睨了他一眼,微嗔中含笑,“倘若未跟着你出来,现下活得如同布扎的偶人一般,活着还有甚趣儿。”L

☆、第一百七十五章 金城离殇(十)

穆清的心焦果然于几日后作了个了断,快得令她有些措手不及。

秦王虽病中,但为了不隔断耳目听闻,杜如晦每隔一日便遣出两名斥候,往高墌四边去打探。头一批的两名斥候回来时报称,薛举派了长子薛仁杲据守在了高墌,按兵驻扎,薛军营中平静如水,纹丝不动。

接连而回的俱是这个回禀,一成不变。直至前日,回来的斥候告禀了一桩异常。驻守不动的薛举忽然开始拔营撤离,因不敢靠得太近,斥候并无探听出旁的消息来,只遥遥望见几百军兵留在营中,顶多不过五百人。

次日午后,火急的军报连夜送进了大帐中。军报来自宁州,新任的宁州刺史急报薛仁杲围攻宁州。及到此时,杜如晦猛然醒悟,薛仁杲撤开大军,原是倾巢而出攻打宁州去了。而眼下的高墌,竟只留有区区几百薛军驻守,几近空旷了。

李世民当即亲笔修书两份,差遣了两名能在军中说得上话的郎将送往长安,一面急令全军再一次向高墌进发。

这一次却不同于月前撤回时的行军阵型,排布下了锋矢阵,直将精锐骑兵安置在了队阵最前头,一路疾驰。

到了凌晨时分,三五百名驻守高墌的薛军,在营地中隐隐觉出些不对来,从帐中走出,聚到营地边缘探看,只闻得地面传出的些许隆隆声,不知是否自家的兵马从宁州归来,想要瞧个清楚,眼前的林地中却是一片晨霭,乳白色的雾气迷蒙缠绕,十来步开外不能视物。

带领驻军的两名队正一商议。召来两名兵卒,牵了两匹马来,令他们骑了入林探查。

两名兵卒去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仍不见出来,仿佛一进入迷雾便消身匿迹了一般,毫无动静。队正一壁疑惑一壁在心里生出了几许不安,正要集队作御敌阵势。猝然不防地从林间蹿出一骑来。一手乱挥,口中哇哇大喊,听不清在说甚么。正是方才打发了去查看的两名兵卒中的一名。

队正只觉脑袋一懵,心知要不好,再想领了人往回撤已然来不及。数十骑黑马玄甲的兵勇几乎同时从林中跃出,犹如鬼魅。遽然显身,前头奔逃的那名兵卒竟似是被厉鬼游魂追逐着一般仓皇嚎叫。

大多数的薛军兵卒来不及回身去拿兵械。“噗”的一声,冰冷的尖铁矛头已从后背扎进,自前胸穿透而出,甚至连疼痛都来不及觉察到。尖矛又从身体里撤离,身子随势而倒,便再没起来。

乌云过境似的。一阵刺杀,乱七八糟地躺了一地。至多半个时辰。薛军的营地中已是一片死寂。时至酷暑,浓烈的血腥气很快弥散开去,少说飘荡出一二里地。才刚安静下来的营地中很快又吵闹起来,从远处嗅着气味赶来的蚊蝇争抢着朝一地的惨状扑过去。

这样的天气,在驻营附近堆尸极其危险。随在玄甲军之后抵达的兵卒不敢怠慢,一队将一具具尸首搬上营地中找来的辎重车上,一队在二里外的空旷地上迅速挖了个巨大的深坑,只待尸首聚齐后焚烧坑埋了事。另有一队入原营地收拾残遗,重新布置下拒马铁蒺藜等防御工事。

将将拾掇好这一整片的营地,大道上浩浩荡荡的二万军兵,从扬起的黄土尘中出现,头里领兵的正是从一场大病中缓过劲来的秦王。长安城中已端坐在帝位上的李公,终究未再派出一兵一卒予他,幸而念着“父子之情”,分拨出了充足的粮草。

尚历经了突至的险恶疾病,体尝了父兄的冷漠离弃,他重又回到前阵,仍旧意气奋发,豪宕强悍,只是那早已萌生夺嫡争位之心,在心底牢牢地扎住了根。

穆清跟着大军连夜赶了一路,咬牙愣是没有哼一声累。杜如晦同她说,惟有剿灭了薛举,凯旋班师,长安城门才会大开迎回秦王,假若不敌,李公与大郎为自保,绝不会教长安城门打开一道缝。介时他们自然也再不得入城去见他们新生的儿子。

二万兵马,对阵二十万薛军,怎的也是个以卵击石的势态。杜如晦却道有七成胜算,她便深信不疑,只巴望着这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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