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部分 (第1/4页)

“可探知了城中原跟随薛举起事的那些领将们作何反应?”杜如晦跟着问道。

“只见悲愤,倒不见旁的甚么异变。”斥候禀道。

杜如晦沉声不语,自顾自地点点头。

那斥候似是忆起了甚么要紧的事,忙又说道:“薛大郎荣登那日,确是有过一番吵闹,倒不为薛大郎荣登得是否名正言顺,大约听闻是几名旧将质问他何故不拨发粮草一事,也不知怎的,闹将起来,当众便砍了一名郎将,唬得其余领将们皆没了言语。”

杜如晦面上微微一动,勾起了唇角,一抹稳实的笑意浮上了眼,与此同时上首座中的李世民大笑出了声,“克明妙算,薛军果真要粮绝了。”

“估摸着再有个把月,便该有薛军来降。本都是些流寇草莽,不过为了一口饱餐跟随薛家,如今二餐接应不上,薛大郎又无甚么仁德,大约也撑持不了多久。三月之内,除非薛仁杲性情大变,宽厚待人,不然二郎可坐收少说十万薛军。”杜如晦向李世民拱手笑道:“二郎再施以些恩义,衬得那薛仁杲愈发的狠绝跋扈,使降兵降将感恩戴德,岂不是薛大郎亲送上的美事一桩?”

众将纵声笑起来。“好。”秦王脸上挂着志满意得的笑,自座中缓缓站起身,“梁将军听令。明日再加一道防御工事,务要牢靠。任何人,若胆敢擅自领兵出营应战的,斩立决。”

行军总管梁实起身拱手接了令。

杜如晦笑点着头,“正是这道理。切要牢记,随薛军如何挑衅叫阵,只坚守营地,绝不迎战出击。”

……

两月之后,深秋十月。秋意已然高高地悬上了枝头,酸枣从成熟至干瘪地悬吊枝上。树叶片片掉落,一日快似一日,与这深秋落叶速度相当的,是小山头对面薛军营地中兵士们往唐军营这边逃跑的速度。

晨间营地的地下,薄薄地覆上了一层白霜。穆清捧着一摞子干饼,小心地拣着没有落霜的地走,伙头营门前的方桌边几名饥肠辘辘的薛军正望眼欲穿地盯着她由远及近而来,那眼神看来好似要将她生吞了一般,穆清并不以为意,她见多了饥馑无望之后看到吃食时的神情,只是带累了她身后随着的两名玄甲郎。不得不绷紧了脑中的弦,牢握住腰间的佩刀。

她不急不缓地走到桌边,一一分发了干饼,几日未见干粮的薛军皆顾不上道谢,抓过干饼便啃咬,毫无意外地,个个俱教干饼噎得直伸脖子。穆清熟门熟路地转身入帐。端来几碗稀薄的菜羹,放置到这几人跟前。

这一个多月来,她几乎每日清早要将这些事做上一遍。逃军多半是趁着夜晚越过小山头过来,暂教巡夜的兵夫扣押着,待天一亮,穆清便能见着几名饥饿到无力说话的兵卒。因伙头营一早忙着营中早膳,理所当然地将饥民推派给了穆清来安置。

虽说逃兵早已饿得眼中只有吃食。也无甚气力好作乱,杜如晦仍是担忧她日日同这些逃来的薛军相处,难保不会生出些事来,便不顾她的阻拦。径自向秦王讨要了两名玄甲郎,时刻紧随她身后护卫着。

夜间散兵来降的情形连续十余日后,仿佛薛军的军营松懈了不少。夜晚偷偷跑来的散兵不断,白天也渐有人来。却不再是零星的几名兵卒。起初是队正领着五十人前来,再往后便有下层的郎将,领来一二百人。

这一日,穆清给予了吃食后,桌边的一名兵夫忽然放下手中啃了大半的干饼,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塞到穆清手中,“请速交付予秦王殿下,万不敢耽误。”

穆清接过书信扫了一眼,只见上书粗大的“愚将梁胡郎呈唐秦王殿下台鉴”几字,穆清深知此物紧要,转身要递交予玄甲郎呈送,转念又觉不妥,收回手来,“你们在此好生安置下他们。”言罢怀揣了书信,牵过一匹马来,亲往大帐送去。

李世民拧着眉头看完信,随手递给了杜如晦,这二人看完后皆是一副情状,说不清是惊是喜,按说敌方主将来降,是桩好事,却又令人不得不疑窦丛生。

书信在杜如晦手中转了一转,又回到李世民的手中,他手指轻弹了几下微黄的信笺,满脑子信中细数的薛大郎虐杀百姓,毒打领将谋士的形景,喃喃道:“这倒不违薛仁杲的一贯行径。”

穆清在大帐外徘徊了几圈,本欲回至伙头营,走出几步,心念一动,又慢慢走回大帐边。看这情形,薛军主将要领兵来降,薛仁杲必是恼怒,无论唐军受不受,薛大军一定紧随其后而来。唐军若不受,薛军就地剿灭了梁胡郎,顺势挑衅唐军,唐军若受了降,出营接应梁胡郎,唐军与梁胡郎合兵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