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1/4页)

但是,它张嘴就叫了一声:“渺渺!”让那个小女孩立刻睁大了眼睛,好奇地望着它。

“早上好,渺渺。”鹦鹉开朗地扑腾着翅膀,她笑了。

“舅舅,听说灰鹦鹉不但聪明,还很通人性呢,如果要和主人分开,它就会伤心得死掉。”过了几天,她跑来跟裴郁说。

裴郁说:“是吗?那你要好好养它。”

奇迹般地,她跟那只鹦鹉,相安无事地相处了下来,从此也再没虐待过动物。

裴郁以为她就这样好了起来。

之后才发现,她不过是转移了注意力,把目光放在他身边的异性身上,她对她们抱有巨大的敌意。

“我讨厌你的女朋友。”

起初裴郁没放在心里,以为她只是初入青春期,爱耍小脾气,笑着向她解释:“那不是我的女朋友,只是大学时的同学而已。”

“不是吗?那样最好,舅舅你不要交女朋友。”

“为什么呢?”这才让裴郁感到了异样,“你不希望舅舅幸福吗?”

“舅舅你现在难道不幸福吗?”钟渺渺固执地道,“你将来会结婚,拥有自己的孩子吗?”

“那是当然,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你将来也会有的。”

“我不会,我只要有舅舅就可以了。”

裴郁转头看向窗外茫茫的夜色,心中涌起一丝无可奈何的疲惫,但他还是说:“舅舅不是你人生的全部,渺渺,你应该去交些朋友了。”

他的话毫无用处。

她开始对付他身边关系不错的女性朋友,跟踪她们,寄恐吓信。

再后来,“女职员疑杯中被投浓硫酸”的新闻,在香港的社交网络上,迅速炸开。

裴郁逐渐意识到,他这辈子都不能与这孩子正常相处,而每次一想起过世的姐姐,他都万分自责。

遇见姜可望,就是在那之后不久的事。

和她在一起,令他慰藉的同时,又感到难言的惶恐。快乐握在手里,越是觉得真实,就越是害怕,它会被破坏,被侵袭。

他不得不把两边隔离起来,让她们彼此都不接触到对方的存在。

姜可望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三年里,他对香港的事,缄口不提,讳莫如深。

怪不得,她总是时不时觉得,他的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忧郁,显得神秘而迷人。原来那不是因为他微微凹陷的眼窝,和浓密的睫毛。

她听完这些,也明白了顾医生对她说过的话,原来裴郁一直处于愧疚之中。

他认为,裴央的去世,是他的过错,他需要对钟渺渺的人生负责。

但实际并非如此。

“裴郁,你看着我。”姜可望扳过他的肩,“你说,是你姐姐抢了方向盘,不是吗?”

裴郁茫然地看着她的眼睛。

“那么短的时间,换作任何一个人在开车,都不可能立刻反应过来的,是你姐姐自己做出了选择,她知道她那样做,会是什么后果。”姜可望对着他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错,你没有责任。”

“是吗?”他问。

“当然,你没错,没有,你把那孩子养到这么大,已经仁至义尽了。”她抱住他,忘了手肘上还有伤,不禁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裴郁紧张地托过她的手臂,抬起来看,她则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没事啊。”

那一刻,他只觉得,只要她能好好的,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对不起。”他又自责又难过,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轻轻把她拥住了。

地下室暗无天日,从前这里曾是个酒窖,现在只是堆着杂物,到处布满灰尘,天花板很近很近,那里吊着一盏昏黄的灯。

钟渺渺喊叫了很久,嗓子嘶哑,筋疲力尽,她只能独自抱膝坐在一张小床上,气若游丝地呼吸着。

“吱哑”一声,头顶上的门打开,有人顺着狭窄的楼梯,一步步走下来。

“舅舅?”她看见来人,心中一喜,连忙跳下床,向他跑过去。然而脚下绊了个东西,她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

一双黑色的皮鞋踩在面前,她愣愣地抬起头,正对上男人淡漠的眼神。

“舅舅……”

裴郁垂眸看着她,无动于衷。

她只能可怜兮兮地仰着脸:“舅舅救我出去,我头好痛,他们把我关在这里,我快难受死了。”

“是我让他们关的。”他说,“渺渺,适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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