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1/4页)

……

半个时辰后,邹皇后在房内轻轻咳了一声。

大家开始轻手轻脚的忙碌,端水的端水,递布的递布,无声进门,无声退出,无声关门。

夫妻两个安稳躺在大床上,相互偎依。

明宗就似三月不曾食肉一般,但觉滋味甚美,甚至较新收的凌美人还要甜美三分,便贴着邹皇后的耳边低声调笑道:“梓潼不是尚在病中么?今日如何不赶朕出宫了?”

邹皇后心内一则甜蜜一则羞恼,便冲明宗翻个白眼,嗔道:“四郎是坏人!”又钻进明宗怀里,紧紧地偎住他,喃喃道:“妾身心悦四郎,四郎怎么会不知道……”

明宗忽然想起之前邹皇后对自己的黏粘,脑中顿时警铃大作。

而邹皇后,就似明白看清他的心思一般,顷刻间又从他怀中离开,只是轻轻拉了他的手指捏玩,口中却开始说别的:“其实,有人求娶公主是常事,咱们大可不必草木皆兵。”

然后忽然趴起身来,好奇地看着明宗的眼睛问:“是谁看上了安宁?”

明宗被她一近一远的变化弄得心神恍惚,顺口道:“是御史台的……”忽又住口。

怎么会突然间对她完全不设防了呢?

邹皇后却没有察觉似的,轻轻撅起嘴,皱着两道翠眉细细地想:“又是御史台啊……他们刚送了个文婕妤入宫,虽然收回去了一个贺氏,却又要娶回去一个公主……”喃喃着转头看明宗:“最近言官怎么这么折腾?向来只听他们破口大骂,这样到处伸手的样子还是头一次见呢!”

明宗屈了肘,支在耳际,抬了头看着邹皇后笑:“梓潼,你开始动脑子了啊?”

邹皇后便一下子面红耳赤,整个人哧溜一下子又钻到明宗怀里,一边挥舞着小拳头不轻不重地砸在明宗胸口,一边口中闷闷地撒娇呐喊:“四郎,你欺负人欺负人!”

明宗哈哈大笑,笑声直传到了殿外。值夜的孙德福和花期便一起抬头,花期揉着眼睛,也跟着轻轻呵呵;孙德福便也微笑,伸拂尘敲敲花期的头,轻声道:“傻笑什么?睡觉!”花期便笑着点点头,身子歪向另一侧,轻轻闭上了眼。孙德福看她一眼,再回头看看寝殿,微笑,叹气。

明宗这边已经又抱起了邹皇后,轻轻商量:“我看凌珊瑚很好,你瞧呢?”

邹皇后一下子想起文婕妤的话,忙又甩甩头,看明宗好奇的目光,便歉意陪笑:“想起了文婕妤跑来告状……”见明宗微微不虞,忙续道:“我明白的,凌克虽然只是凌仆射的庶兄,关系也不算甚好,却仍旧是凌家的长子。凌仆射这些年不容易,这个面子无论如何要给的。何况凌美人为人绵软,再没有个高些的位分,怕是要被人欺负死了都不敢吭声。”

明宗的面色便和缓了三分,抱着邹皇后的手臂也微微紧了紧。

邹皇后迟疑一下,把身子再软三分,轻声呢喃:“四郎,妾身知道四郎和阿娘都疼惜妾身……”

明宗听这话来得突兀,便接口笑问:“哦?我哪里疼你了?”

邹皇后便红着脸道:“妾年轻,比新妹妹们大不了两三岁,三夫人更是都比妾身大出去五岁不止。所以以妾的资历,想要一起头就镇得住整个后宫,根本没可能。圣人和太后都疼妾身,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所以纵容着妾身一次又一次耍着赖皮病遁……”

明宗听这话知情识趣,便轻声呵呵地笑,捏着邹皇后的嫩颊,狠狠地在她额角又亲了一口。

邹皇后便将脸埋到他颈肩处,低声道:“太后更是回护妾身,到现在,一则六局绝不给妾身,就是怕妾身怀璧自罪;二则凡有事就怪到妾身身上,却是处处提醒众人,妾身才是皇后;三则亲手将丹桂送给妾身,令她时时处处提示妾身不得纵情恣意——阿娘疼四郎,所以才爱屋及乌疼及妾身,偏又疼得这么体贴入微、周到细致,妾身真的是掉到福窝里了……”

明宗分明知道裘太后未必有这么慈爱和蔼,却是非常欢喜自家媳妇能这样夸赞自家母亲,心内不由得大畅,暗暗自得,自己果然还是没有选错皇后,瞧邹田田现在的样子,可不是慢慢磨练出来了?

邹皇后感觉到了他的得意,也悄悄地扬一扬唇角,状似踌躇片刻,方轻声缓语,突然将话题扯回来道:“凌美人很好,我也很喜欢,甚至可以说是此次进宫的妹妹中排前三甲的喜欢。可就因为这么喜欢,我才这么长时间一次都不肯召见她。”说着,抬头看着明宗的眼睛,慢慢说:“就是怕我表现得太明显,她的日子会更不好过。”

明宗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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