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部分 (第1/4页)

行了?!”

还有人想说话,孙德福烦了,在旁边插嘴道:“圣人几夜没合眼了,诸位不如去跟太后说道说道?”

底下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兴庆宫里,裘太后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余姑姑急着给赶紧先吃了药,然后把外头的事情都挡住,严令不许让人打搅。

裘太后吃了药也睡不着,就把余姑姑叫来闲聊。

余姑姑对明宗这次的举动十分意外,也十分感动,心情放松了许多,便对裘太后,虽说也在宽慰老父丧去的悲伤,但更多的,是感慨夸赞:“圣人这次真是孝顺到了十分。谁想到干爷弥留之际,竟然能听到这样的旨意。”

裘太后心里其实要安慰得多,只不过是裘家各种事情太多,而裘大郎和裘三郎的意见又各种不一致,所以总是来找她仲裁,才真的把她累倒了。

“我养大的儿子我还不知道?他虽然十分不愿意动咱们家,但其实还是不高兴把镇军大将军和陇右道都给裘家的,更何况还有个国公?这就是桑九前几日来说的那话了。这是邹田田这个儿媳妇真的很好。如今这个样子,既没有动了天下的根本,又没有动了裘家的根本,还让裘家自己内部也找到了一个平衡。最重要的,是让我那个疑心病重的儿子在天下人面前摆足了多情重义的姿态。他心里啊,一定早就乐翻了。”

裘太后仍然对明宗颇多微词。

余姑姑便笑着嗔怪:“您老是说圣人不好。他怎么不好了?要不是他早就有了这样看重裘家的意思,便邹田田是个神仙,也不可能让他把事情做得这样漂亮啊!桑九不是说了么,邹田田肯告诉她自己说了什么,就是为了让咱们不要误会圣人。要说误会,还能误会什么?您别告诉我您真的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是个对母族薄情寡义、却耳根子软得让个女人三言两语就能改主意的人!”

裘太后自己也便就笑起来,心满意足地往大迎枕上一靠,轻轻叹气:“能有今天这样的局面,我这辈子,也算对得起裘家了。”

余姑姑想着历朝历代倾家灭族的位高权重的外戚,十分喟叹,便也跟着轻轻长出口气:“别说您,有这道旨意,先帝和当今两代皇帝,真真的是十分对得起裘家了。”

裘太后缓缓点头,却有微微失神,喃喃:“所以说,万一日后朝堂上、后宫里裘家人有任何的不对头,列祖列宗在前,千载史书在后,肯定都会说,是裘家对不起李唐!”

余姑姑一下子想到裘昭仪,面上一僵。

裘太后何等样人,看余姑姑的表情,自然明白她在想什么,默然片刻,淡然道:“你以后,不要再管钏娘。不要教,不要骂,不要问。”

余姑姑面上隐隐不忍:“总不能……”

裘太后轻轻叹气:“她执念太深,必要趁着还没有酿成大祸……”

皇宫里虽然没有明明白白地戴孝,但因为太后宫中挂了素,所以大家也都悄悄地换下了缤纷的颜色衣裳。

邹充仪倒是不用换,仍旧是青色的长衫,发髻上只是斜斜地插了根莲子米大小的白珍珠长簪,仍旧在窗下写字。但细细看去,却是在抄经。地藏菩萨本愿经。

桑九在鬓边悄悄地别了小小一朵白茉莉绢花。

横翠看着欲言又止,邹充仪却视而不见。

倒是尹线娘,盯了她好几眼之后,忍不住背着人问桑九:“姐姐,后宫没有丧事,你为什么戴孝?”

桑九低下头,叹口气:“裘老将军是太后的阿爷,是我师父的干爷,我人小位卑,别的做不了,也就只有戴个孝而已了。”

尹线娘便问:“那桑姐姐,明儿就是我家阿爷阿哥的祭日,我能在院子里烧几张纸么?”

桑九一愣,随口道:“这样犯忌讳的事儿……”

尹线娘静静地看着桑九,一言不发。

桑九顿时反应过来!

自己是个下人!奴婢!

太后是女儿戴了孝,所以兴庆宫里挂了素。

可既然明宗没有下旨,且自己没有戴孝;太后、皇后也并没有发话,那么,各宫的妃嫔,除了裘昭仪这个亲孙女有特旨发下,就决然不会戴孝。

自己不是裘昭仪!自己甚至都不是皇后邹充仪这样的儿媳妇!自己在礼法上和裘老将军、和裘太后没有任何关系!

自己只不过是个奴婢!

既然邹充仪没有戴孝,自己就不可以越过主子!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真的当自己是半个主子,竟然开始越过邹充仪做很多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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