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部分 (第1/4页)

寿宁公主冷哼一声,开口道:“我忘了甚么?这皇宫,自然是我李唐的皇宫;我们李唐子弟,就是这座皇宫的主人!”

话说完,寿宁公主忽然觉得不对头,下意识地看看场中众人,发现人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自己微微一滞,脸色变了,渐渐变得雪白,煞白,惨白,一股浓浓深深的恐惧从心里冒了出来,在眼中闪烁,然后,寿宁公主的嘴唇、手指都开始发抖,战战兢兢地看向明宗,颤声道:“皇兄,我没忘,我真的没忘,皇宫的主人只有一个,从来只有一个,我没忘,皇兄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从来就没有忘记过……”

明宗早就站到了邹充仪的身边,一双璧人凭肩而立,脸上是几乎一模一样的冷然。

明宗摇头,低声道:“不,寿宁,你不是没忘,你是心底根本就没有承认过。”

桑九眼中满满都是匪夷所思,下意识地松开了自己的手,把寿宁公主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了地上,自己却慢慢地站远,再远些,一直退到了邹充仪的背后。

寿宁公主发现唯一的依靠不见了,急得颤声哀求:“桑九,你也不管本公主了么?”

桑九也忍着满心的惧怕,颤声回答:“公主殿下,即便您是太后亲女——婢子也不敢跟藐视皇帝、心存谋逆之人过从太密。”

兴庆七年正月初四,寿宁公主进宫请安,路上身体忽然不适,晕倒在地。明宗听闻,忧心之下勃然大怒,将跟随的宫女侍从全部发往宫正司问伺候公主不周之罪,另择妥当人将公主送回公主府。并遣两省大总管孙德福亲自到房府下旨,公主正月发病,实在不宜再长住房府打扰长辈,令驸马至公主府相陪暂住,待病体完全康复,再商议搬回房府事宜不迟。

房家上上下下都是聪明人,一问寿宁是从掖庭被直接送回公主府,立即明白过来事有不妥。房家老爷子马上满口答应,又请孙德福代自己家人向明宗及太后请罪,没有照顾好寿宁长公主,以致公主大正月的生了病。又急令房大郎即刻带日常服侍的妥当人去公主府陪伴公主;并隐晦地向孙德福保证,公主生病期间,绝不会让不明不白的女子近了房大郎的身。

孙德福很是满意房家的知情识趣,对他们最后的表示却表达了不同的见解:“天理人欲,世之常情。这种事儿,哪是一句长辈下令就能禁得住的?圣人一向通情达理,太后娘娘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房大郎的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大明宫和兴庆宫绝不苛求——我们皇后娘娘不方便的时候,其他嫔妃也会伺候圣人的不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房老还不知道咱们这位圣人?生平一怕就是别人说他的闲话。既然他做得,没道理驸马就做不得——老奴饶舌,房老不要介意才好。”

房家老爷子虽然听得莫名其妙,但也赶紧陪笑着没口子称是,然后送走了孙德福。

转过身来,一家子坐在一块儿纳闷:明宗这是唱得哪一出?

后来,还是房家老太太想起了寿宁公主撵到庄子上的那位中年女官,忙令请了回来,然后当面请教,寿宁公主去掖庭做什么,明宗为什么会让孙德福模模糊糊地说了这么一篇云山雾罩的话来。

那中年女官听完整个事情经过,吓得脸色大变,低头寻思半晌,才掉下泪来,犹豫着把话挑明了:“邹充仪实在是极得当朝圣人和太后娘娘的看重,公主心里大约有些醋妒,所以一意孤行要为难她。这一回,怕是圣人当真恼了,所以不仅将跟去闹事的奴婢们全部扣下,而且变相地将公主禁足在了公主府。原本让驸马过去相陪是可有可无加上的一句,但老爷子表示会让驸马专心守着公主一人这一句,大约是画蛇添足了。圣人本来就是在嫌公主多事,孙公公听了这一句,自然会想到如果驸马忽然有了通房妾室,大约公主就会把心思放回自家的事情上,也就没精力去琢磨外头的事儿了……”

中年女官说着说着,不禁心疼起自己自幼服侍的骄傲的寿宁公主来,低下头只会哭,再没有其他的话了。

房家人却都听明白了。

圣人想让公主忙起来,少去管宫里的闲事儿。但房家上下待寿宁公主太好,所以她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可忙。所以才会有大把的时间精力胡思乱想,连跟一个受宠的废后争太后和圣人宠信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亲不间疏,先不僭后,这样的世故人情都不懂么?

纯闲的。

所以孙德福在暗示房家:别呀,干嘛要给寿宁公主守身如玉啊?赶紧的,给驸马纳妾吧,给公主的后院儿找点儿麻烦,她有了事儿干,就不会这么神经病了!

☆、22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